她以為黎桑就算不氣急敗壞,也該火上澆油般說上幾句話。
可沒有。
黎桑的態度佛得很,仿佛這全網都在嘲的是別人,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梁涼平常也不是多八卦的人,既然正主都一副泰山崩於身前,絲毫不懼的模樣,她自然也不會再多嘴半句。
她關掉電子設備,垂頭喪氣:“黎老師抱歉,我情緒有些失控。”
“沒事,鍵盤俠多的是挑撥情緒技巧,你別被帶著上去和人互懟就成。”黎桑操持著過來人的語氣,諄諄教導,“直接舉報,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過的。”
“啊?”
“當然,舉報有時候也沒多大用處,他們一般手持多個小號,就當沒看見吧。”
“好、好。”
保姆車行駛了好一會,黎桑忽然睜開眼,像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帶著點笑意問道:“你知道嘛,我第一眼瞧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能讓黎桑還記著的,必然也是在某個領域出名,或者是她身邊的人。
梁涼不掩驚訝,問道:“誰啊?”
“我…一個大哥的朋友,也是我老板的朋友,雖然說起來有些不禮貌,但你真的和那位長得很相似。”
梁涼瞳孔猛縮緊,膝上的手收緊,百褶裙被她揉搓了幾下後又鬆開,她輕聲遲疑著道:“是…是嘛?”
其實,心底已經有了點數。
隻等著黎桑像下刑一般吐出那個名字。
“蘇西,國際知名的鋼琴家。”
噔。
這話如重物驟然沉下深淵,破風侵襲,卻隻發出一聲輕響,帶著人加快的心跳一起沒入了永無止境的黑暗中。
蘇西。
無法讓梁涼忘卻的一個名號。
她抬手將耳邊的碎發撩至耳後,輕聲笑道:“我聽楚先…淮提過她的名字。”
先生二字差點吐出,她及時拯救口誤轉了他的名。
可這樣的紕漏卻是沒逃過黎桑的耳。
她好整以暇的目光瞬間變得有侵蝕力,開口有些咄咄逼人:“你剛剛是想叫楚先生?你們兩個相處的時候,都這樣稱呼對方?是不是太……”
疏離了。
梁涼腦補了她的後話,突然挺直了背脊,張嘴就來:“因為這樣比較具有情懷一些,也許聽起來有些陌生,其實也是另一種表達情趣。”
啊呸!
胡說八道什麼呢!
梁涼在心底裏抓著狂亂的小人掌摑,縱然心裏慌成哈士奇,麵上還是端著沉穩矜持的笑。
黎桑拍掌附和:“你說得很對!”
梁涼錯愕:“啊?”
她在說什麼?
每一個拆開字都能聽懂,可結合在一起,怎麼就那麼讓人難以理解?
黎桑笑道:“這樣的稱呼的確是讓人覺得更加有趣味,沒想到老板隻是看起來冷漠無情,對你倒是挺有耐心的。”
在她眼中的楚淮,既是個老狐狸,也是個工作狂魔,平時嚴以待己嚴以待人,最常見的便是在否決下屬的提議。
常年身穿正裝,將自己包裹成不苟言笑的工作機器,一旦笑笑,便是某個企業遭殃的時候。
他應該是個不懂qing趣,不知怎麼和女人相處,卻尚存對女神的思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