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兜風吧,我好久沒回來了。”尤雅對他說。吃完飯,天色已經黑了,華燈初上的夜景更加迷人。
“是啊,九年了,你九年沒回來了。”俞風城開車上路,一道道街景從他們眼前掠過。
“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俞風城問,他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
尤雅輕笑,就知道他會這麼問。
“其實,是因為我生病了。”尤雅戚戚然地說,神色愀然。“那時候我被診斷出得了白血病,我以為自己活不長了,所以沒有回國想自生自滅的,但是我媽非常堅持,到處找骨髓配型,也許是上天寬宥我,最終配型成功了,我才逃過一劫。”尤雅說出了她早就捏造好的橋段。
俞風城神經一緊,對她的痛惜更加強烈了。
“風城,是你,是你支持我活下來的,那段日子真的非常痛苦,但是隻要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你,我就變得無比勇敢什麼都不怕了。我一直在想,等我完全康複我一定要回來找你,可是病情反反複複,又要不斷觀察,我媽非常反對我回國,但是我還是堅持回來了,我媽媽恐怕對我很失望吧。”尤雅說著把自己都感動了,眼淚順理成章地流了下來,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嬌柔。
但俞風城心中湧上的愛憐把自己都差點給淹沒。他不由得伸出手為她拭淚,她哭著撲到他懷裏,他將車停在路邊,歎息著安撫她,
“是我沒保護好你。”這麼多年來一直折磨著俞風城的自責,到此刻達到頂峰。
“沒關係,隻要你還在就好。”尤雅柔柔地說,刻意營造出的樣子堅強又樂觀。
“風城,你不要離開我好嗎?”她問。
“好。”他答。此刻不管不顧。
正當兩人靜靜相擁彼此依偎之際,俞風城的手機響了,林軾薇打過來的。
俞風城拿出手機,看到來電提示是林軾薇,一絲慌張襲來,將懷中的人輕輕一推,猶豫之中掛了電話。
他如何麵對她?
掛了電話的俞風城陷入一絲迷茫,尤雅在身旁輕輕叫他,他都沒聽見。電話又頑強地響起,俞風城看了一會兒,一蹙眉接了。
“喂。”他的聲音有些飄,顯得沒那麼篤定。
“風城。”林軾薇溫婉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像是來自天國的梵音,是一場救贖似的。“你在哪出差?去幾天?”林軾薇問。
俞風城擰著眉心,踟躕了一會兒,說:“沒出差,接了一個朋友。”他不知該怎麼開口跟她說謊。
“哦,那你今晚回家嗎?”林軾薇沒有問關於哪位朋友,因為俞風城沒有說,他如果想說自然會說,沒說,就是不想讓她了解。
俞風城頓了一下,說:“嗯。”他答應她了,為什麼不拒絕?
掛上電話,俞風城更加矛盾了。現在的他心中像是有一個天平,搖搖晃晃不停擺動,以為要傾向一側時,另一側一有動靜就又會回到最開始的膠著狀態。
“風城,我們回去吧。”尤雅說,極力克製著心中的不悅。
俞風城沉默地發動了車,駛入川流不息的車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