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剛回來。”趙之音說著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發髻，走向酒櫃拿出一瓶紅酒兩個杯子，起酒塞的手法相當純熟。
“白蘭地，你來點嗎？”趙之音舉舉手中的杯子。
“哦，對了，你有身孕。”不等林軾薇回答，趙之音一撫額自問自答。
林軾薇笑笑，相對於她自己，趙之音是一個極其自我的女人。
“你懂酒嗎？”趙之音問，是一個試探，想探究一下她的品位。沒見林軾薇之前，她還存著期待，見到林軾薇後大失所望，盡管能猜到這是個平凡的女孩，但今天一見，實在是過於平凡，她不理解俞風城為什麼會看上這樣一個女孩——相貌小家碧玉，性子溫吞，在她看來沒有一點閃光點的女孩。
林軾薇搖搖頭，謙恭地一笑，在她眼裏可謂木訥。
趙之音晃著手裏的酒杯，侃侃而談：“白蘭地，Brandy，被稱作葡萄酒的靈魂，屬於烈酒的一種，通常我們所稱的“白蘭地”專指以葡萄為原料，經發酵、蒸餾、陳釀等工藝所製成的烈酒，但白蘭地采用的原料並不僅僅局限於葡萄，可以是任何水果為原料。法國的葡萄產區幹邑，cognac，科涅克，最好的白蘭地產區之一……”
林軾薇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嗬欠，趙之音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看著她，臉上帶著分明的優越感，目光是從上到下的角度，修長的脖頸直直矗立著，儀態是端莊刻板的優雅，硬生生與人拉開了距離。
林軾薇忽然覺得壓力山大。
“你困了，就在這睡會吧。”趙之音貌似體貼地說。
“不用了。”林軾薇笑著搖頭，她的體貼綿裏藏針一樣，呈現出鋒利的輪廓。
又是“不用了”，趙之音對林軾薇的回答不滿，覺得她很不會來事。
兩個人一坐一立，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場。
“嗬嗬。”趙之音假笑，隻有嘴角動了，一雙眼睛世故精明。
“你和風城是怎麼認識的？”他怎麼會看上你？
“嗯……”林軾薇有點難於啟齒，她最怕別人問到這個問題，因為不得不對自己和別人撒謊。
“你應該不是他的同學吧，那是同事嗎？”趙之音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口吻咄咄逼人，她習慣對林軾薇之流的普通人俯視。來自資本家對普通勞苦大眾的那種俯視。
“不是，我姥爺跟俞爺爺是戰友。”林軾薇解釋道，趙之音讓她想起了以前的部門領導——Ada——恨不能與全人類為敵。
“哦~”趙之音拖長聲調，顯得陰陽怪氣的。
“是俞老爺子指的婚做的媒。”趙之音恍然大悟似的點頭，轉身將酒杯放在桌上，嗤笑一聲，說：“那就不奇怪了。”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林軾薇這麼接地氣了。
林軾薇一下子臉漲得通紅，趙之音的話像一記巴掌打在臉上，任是誰都能聽得出來她話中的惡意。
林軾薇不說話，趙之音的話很難讓人直接反駁，她並沒有直接將話挑明，隻是順著你的話，用語氣口吻和簡短的總結將針刺入你的心，一根看不見的針，疼確實很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