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軾薇的生活離不開加班,今天白天落下的進度,隻能由晚上加班加點的補上,她不比誰聰明,要想做的比別人好,隻能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才行,這一點,她自己很清楚。
晚上十點半,當林軾薇拖著疲憊的身子開著車從地下停車場出來時,正路過俞風城,俞風城等了五六個小時,如果還見不到林軾薇他就會一直等下去,他相信她還在那棟大廈內。
他不知道他此刻是怎麼了,魔怔了?被今天那一袋水泥砸傻了?總之他要等下去。
此刻的俞風城不是商場上名利場上知進知退予取予決的世故商人,忽然變成了一個孩子,一個放了學等不到親人,迷失在十字路口的孩子,隻知道一路向著某點光亮行走,相信那就是家。
說林軾薇是俞風城心上的光亮,就像家裏廚房中不耀眼,卻昏黃溫暖的光一樣,滿滿地都透著三個字——安全感。
不知道這麼說出去,會不會有人相信,俞風城是世界上最沒有安全感的人,會不會有人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林軾薇信了。但是也痛了,累了,怕了……
俞風城就這麼漫無目的似的等著,終於等到了。
跟著林軾薇的車一路走,中途林軾薇停下來,走進了一間還開著的拉麵館,像是全然沒有注意到俞風城一路的尾隨似的。
俞風城看見林軾薇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點了一碗麵,揉了揉旋轉跳躍太陽穴,麵上好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著。
俞風城覺得林軾薇就像是櫥窗裏的娃娃,於他而言,隻可遠觀。明明就在那裏,卻讓他覺得毫無生氣,忽然變得不真實起來,始終板著的清淡麵孔更是令他無從靠近。
俞風城手搭在車門上,欲開門下車,但,說句什麼好呢?林軾薇那樣的沉靜,沉靜到讓人不敢也不忍打擾。
俞風城合上打開的車門縫隙,頹然地坐著,盯著玻璃窗裏的人,目光清澈,卻極深沉。
俞風城看著她吃完後,林軾薇站起來付了賬,然後駕車離開。俞風城一路像是護送的使者,將林軾薇送到小區裏,看著她上樓,看著樓上的燈亮起,又是良久,才掉頭離開。
林軾薇躲身在牆後,從窗簾縫隙裏看著俞風城離去。
她一直都知道他跟著她。
但是,不可說。一切都變成了不可說。
俞風城的深情來的太遲,就變成了下錯了季節的雨,滋養不了萬物,反而淋濕了她的衣衫。
……
時間不停地輪轉著,不舍晝夜。離投標揭曉的日子越來越近,林軾薇和俞風城各自繁忙著,各自為戰。他們站在各自的陣營中,摩拳擦掌,準備一較高低。
“決定了嗎?”會議上,林軾薇又一次問大家。
“根據前些天的考察和綜合評估,我覺得這個價碼可以了。”領導層裏除了林軾薇之外,另一個中國人說道,“根據它的成本核算出來的,這是最低投入,但這也隻是一個概數,上下可能會浮動三萬,但應該不會超過三萬,我們就以此為標準往上加三萬,低了,恐怕會低於成本成為廢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