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軾薇聽不下去了,起身要走,俞風城一直觀察著林軾薇的臉色,輕輕的在一旁摟著她,想著待會怎麼開解她,林軾薇怕是要想不開了。
俞風城輕輕地扶起林軾薇,兩個人正要走,醫生從產房裏走出來,眾人一窩蜂圍上去,“怎麼樣醫生,孩子怎麼樣了?”竟然就沒有人問大人的。男人痛苦的立在牆角,不敢上前去打聽。
“現在孕婦和胎兒都很危險,隻能盡全力保一個,保哪個?”醫生問道。
“保孩子保孩子。”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
“你們是孕婦的家屬嗎?”醫生問道。
“是是是,我是她媽。”女人的婆婆上前搶著說道,“保孩子,一定要把孩子保住。”
“保大人!”忽然男人從角落裏走出來推開人群對醫生大聲說道。
“你是患者什麼人?”
“我是她丈夫!”
“好,沒有問題的話就在這上麵簽字吧。”醫生遞給他一張單子,那上麵白紙黑字的決定著一個人的生死。
“不行,保孩子,說好了一定要保孩子,你不要強。”男人的爸媽將那張紙搶過來,就要簽上自己的名字,被醫生攔住了,“她的丈夫在,必須要她的丈夫簽字才行。”
“媽跟你說,你不要倔,你看看咱們白家就指著這一個男孩呢,老婆可以從新娶,媽幫你物色好了一個更好的,但是男孩一定要生下來。”男人的媽勸到,男人在絕望中有些動搖,親戚們都附和道是啊是啊。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這胳膊拗不過大腿,這逆行的舟抗衡不過順流的海,這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上,選擇權卻掌握在大部分人手上。
男人動搖了,嘩嘩在紙上簽上了保小孩,痛苦的別過頭去紅了眼眶,醫生雖然幾十年來見多了這種場麵,但是還是歎了口氣搖搖頭,走了進去。
林軾薇看到這裏實在氣不過去,挺著大肚子就要走過去理論,被俞風城給攔下來了,“走吧,時間也不早了。”俞風城心中怎麼可能沒有波瀾,隻是理智如他,明白這種身不由己,明白這再怎麼過分也是人家的家務事,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不然醫院為什麼會有那張選擇生死的單子,合法,雖然他們的選擇不近人情,但與別人無關。
林軾薇眼圈一紅,轉身又坐了下來,俞風城知道為什麼,陪著她坐下來緊緊的摟著她,在她耳邊喃喃的說道:“一定會母子平安的,你放心。”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神仙!”林軾薇紅著眼睛翻了俞風城一眼,吸吸鼻子,想起這個女人的父母,替他們心酸不已,一群人正在“謀殺”他們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
“心理學上有一個概率,一閃而過的靈光就容易成為現實,我剛才靈光一閃仿佛看到他們母子平安的從產房出來了。”俞風城篤定的說到,不知道胡編八扯的哪裏的道理。
“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林軾薇抱著臂膀嘟著嘴紅著眼睛吸著鼻子,因為她也是一個即將生產的母親,也是一個女人,這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被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