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第一人民醫院高級病房。
賀晝靠在病床上,捧著手機玩著微信跳一跳,窗外的陽光照射在他專心致誌的側臉上,寧靜祥和,清俊如畫。
管家宋誠心中歎息一聲,若是大少爺以前也如現在這般乖巧安靜,家主他們也不會失望。
他走到病床前,目光尊敬中帶了些慈祥,“大少爺,該出院了。”
賀晝聞言,立即收起手機,抬首對宋誠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謝謝宋叔。”
禮貌是禮貌,但到底多了些疏離。
宋誠心中又是一歎,大少爺自從醒過來,性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這次經曆生死,大少爺有些改變實屬正常,家主他們見到大少爺這樣,一定會很欣慰。
賀晝穿著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站在醫院門口,望著寬闊道路上的擁擠人流與車流,隻覺得命運著實奇妙無常。
他本是異世界神衍宗的少宗主,自小天賦非凡,於古武一道上向來是同齡人中的楷模,但他一直有個秘密,從未告訴過別人——他每晚都能從夢境中看到另一個世界。
具體來說,就是他每晚都在睡夢中旁觀另一個人的生活,而那個人就是他如今的身體,同樣叫賀晝。他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他素來沉穩,又是神衍宗少宗主,斷不會與旁人說起此事,隻能每夜入眠看著這具身體,在這個神奇的世界做著一些難以理解卻讓他覺得心疼的事情。
就比如說,他自己在神衍宗遇劫時為保護宗內眾人,自爆丹田與惡人同歸於盡的前一天晚上,看到這人在彎曲的山道上與人賽車,最終車毀,人也成了植物人。
更神奇的是,他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從護士口中了解到,這具身體已經昏迷三個月了。
“大少爺,請上車。”宋誠的聲音將賀晝從回憶中拉出來。
賀晝借鑒自己在夢中看到的場景,低首彎腰坐到了後麵,車門一關,駕駛座上的司機發動汽車,向賀家駛去。
賀晝適應了一會兒,靠在後座上,長長的睫毛垂下,掩住眸中的思慮,隨意問道:“宋叔,我出事前開的那輛車怎麼處理的?”
宋誠坐在副駕駛上,回過頭來,“大少爺,那輛車出事之後就被送到廢車場了,有什麼問題麼?”
賀晝看向窗外,笑了笑,“沒事,我隻是有點舍不得它。”
並非舍不得,而是那輛車似乎被人動了手腳,原身正因為這樣才會車毀人亡。不過,距離出事已經過了幾個月,那車應該早就被人銷毀了。
宋誠沉默了一下,接著小心翼翼勸告:“大少爺,賽車很危險,好在這次大難不死,您以後還是不要再玩車了吧?”
賀晝目光對上他關切的眸子,頷首道:“謝謝宋叔,我以後不會玩命了。”
宋誠心中頓時寬慰,滄桑的臉上帶出了笑容,他是看著大少爺長大的,說不關心那絕對不可能。雖然大少爺不能修煉武術,可家主一直將他的安危放在心上,隻是大少爺不明白而已。
這時,手機提示音響了,賀晝從褲兜裏掏出來,就見到古武吧裏有人給自己回帖。
這個吧是原身自己玩的,原身不能修煉武術,但一直都很向往,於是注冊了一個賬號,每天默默窺屏。賀晝醒來之後,住院期間實在有些無聊,便也進去逛了逛,發現裏麵很多人都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雖不愛管閑事,但是賀少主於古武一道上,眼裏揉不得沙子,便忍不住留帖指出他們的不足。
他這個名為“加銀子”的賬號等級很低,說的話完全沒人理睬,但是被他反駁的“至尊武道”立刻跳腳了,一直追著他懟。賀晝好歹是一宗少主,且修煉已至金丹,雖說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很少動怒,麵對這人的窮追猛打,他也隻當對方年紀小不懂事,便又好聲好氣教了他幾句。
然而,事情愈演愈烈,至尊武道更被激怒,一直頂帖回罵,惹得路人紛紛圍觀,賀晝這個“加銀子”的賬號也成了眾矢之的。
畢竟,異世界的古武之道要比這個世界高深得多,賀晝隨口說的話在他們看來完全就是胡扯,被那些較真的人懟死很正常。
算了,既然說不通那就不說了。
將手機重新揣回兜裏,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忽然,車子猛地一停,賀晝睜開眼睛。
“大少爺,前麵堵車了。”賀家司機解釋道。
賀晝搜索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看了看周圍的建築,道:“離家不遠了,我下車走回去。”他說著就開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