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鄰側臉擦了一滴落下的眼淚,沒有讓他發現,然後調整好氣息,平靜的說:“茶涼了。”
他低著頭,隻聽一聲低沉的話語:“不送。”
江鄰望他最後一眼,仿佛望到了心坎裏,所有來不及說的話,都沒有機會了。
程辛,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我回來的那一天,你還未找到心愛的伴侶,我一定會窮盡此生追求你,不會再有任何人打擾我們。
江鄰推開桌椅,連一句道別的話都說不出口,鼻腔酸澀的快要呼吸不過來,他無法承受分開的每一分一秒,隻能快速走開,走著走著便大步奔跑,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興許會問一句。
如果我放棄江家大少爺的身份,你是否願意為我放棄前程,隻有我們兩個人,浪跡天涯。
江鄰坐回車中,攥緊方向盤的手,已經麻木到失去力氣,最後好不爭氣的咬著拳頭,落下悲痛又絕望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江鄰從不是一個懂得忍耐的人,他已經盡力了,將自己勾勒出的美好未來全部打破,耗盡了他畢生的勇氣。
多天之後,一切看起來平靜如初,程辛在研究院的表現獲得上級的認可,是他大展拳腳的時候,偶然一次去福利院,小朋友很傷心的說:“江鄰哥哥走了,他再也不來陪我們玩了。”
程辛苦笑道:“他本就是一時興起。”
“可是江鄰哥哥給我捐了好多錢,還給我們買衣服,哦對了,江鄰哥哥讓我把這支筆交給你。”小朋友取出一隻鋼筆,正是江鄰過生日時,程辛送他的那隻。
程辛握在手裏,聲音微微發顫:“原來他真的什麼都不想要了。”
喬樾突然打電話來,聲音急躁:“小辛,你們怎麼回事?江鄰怎麼說走就走了啊?”
程辛走到安靜的地方,說:“他沒跟我說。”
“要不是江小菁告訴我,我也不知道呢,這家夥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我聽小菁說,是他爸爸把他派出國,江鄰是不願意的,依他的性子,不願意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我猜是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麼事?”
程辛攥緊衣角:“我不知道,他前些天已經和我告別了。”
“怎麼可能!江鄰他那麼喜歡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可他確實這麼說了。”
喬樾在另一邊急的跳腳,電話被慕容千尋接過來,冷靜的分析:“他說了不代表是真話,如果我猜得沒錯,上次頭條新聞讓江家父親對江鄰采取了特殊手段,能令江鄰放棄並且遠赴海外,我想一定是為了你。”
“為了我?”
“如果你還在糾結他為什麼性情大變,我建議你先去機場把他叫回來慢慢盤問,慢了一步,他可能真的走了。”
程辛立刻動身:“他在哪?”
“機場二樓B廳,別問我怎麼知道,去就是了。”
程辛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車,距離越遠,打車費上百,程辛心裏默念一定要趕上,到了飛機場,程辛拔腿衝了上去,地廣人多,尋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而此時江鄰正在過安檢,身後跟著一排保鏢,是江爸爸防止他中途逃跑,江鄰一臉生無可戀,檢查完站到一旁,翻著白眼:“不等你們了,我先進去。”
“少爺,你不要亂跑啊。”
“都到這了我還能去哪?拉屎你們也跟著啊。”
黑衣人悶不吭聲,江鄰走了兩步,突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這個時候誰來送我?連自家親妹妹都被禁足了,不對,是個男的,聲音渾厚、沉穩、有磁力。
江鄰停下腳步,“嘶”了一聲:“慕容千尋?不不,他在家哄老婆呢。”
江鄰一轉身,看見程辛站在隔離帶外麵,衝著他呐喊:“江鄰,等一下。”
江鄰激動的腿腳一軟,一個沒控製住就走了過去:“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是慕容千尋告訴我的,他說,我們之間有誤會,要在離開之前說清楚。”
江鄰看見保鏢們都過了安檢,正向他走來,便高傲的拒絕:“沒什麼好說的,謝謝你能來送我,不枉我們one night一場。”
“江鄰,別走!”程辛堅決喊道:“我隻想告訴你,不管因為什麼你要離開,我都會在這裏等你,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回來的那一天。”
江鄰幾乎是傻了:“你說什麼?”
“江鄰,雖然我的工作枯燥,沒時間陪你,但是我能買得起房子,每天晚上都可以回家,再也不用住學校宿舍了,盡管你愛玩,沒關係,我不介意的,總有一天你會玩夠了,而我還會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