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芝在原地僵站了一會兒後, 見他也隻是幹等著,勸說兩句後就先離開了。
待她走後沒多久,那小孩兒便一個掌風將兩扇門破開。
顧懷盞從床上坐起身,連著幾天沒見光,忽而傾斜入床帳中的光亮刺得他雙眼酸澀發痛,他朝房門看去,逆著光無法看清來人是誰,隻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一小隻朝屋中邊走邊說:“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當他走近後,顧懷盞才看清他的樣貌, 的確是自己不曾見過的麵孔,可說話的腔調與語氣卻讓他分外熟悉。
答案呼之欲出,顧懷盞又有些不能確信, 他試探性的說道:“係統?”
仙童頷首道:“日後喚我銜蟬,跟我來。”
麵對知根知底的老熟人, 顧懷盞毫無保留的展露本性,偃臥在床道:“不來。”
銜蟬眉間凝出一個小小的川字, 一點梅紅夾在中間,抬手指著顧懷盞來了一發禮貌八連。
顧懷盞道:“你今天就是把我電死,我也絕不會踏出這間屋子一步。”
銜蟬若有所思的輕哼說:“看樣子你是的確不想見當歸,我這就走。”
顧懷盞一個翻身滾下床,伸手抓住銜蟬兩腳腕道:“等我一下, 我去洗個頭。”
銜蟬:“……”
顧懷盞急匆匆跑去屏風後,將木桶中注滿了靈泉,把自己從裏到外搓得幹幹淨淨, 出來後眼巴巴的望著銜蟬。
銜蟬走到屋外說:“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顧懷盞道:“有啊,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聞言,銜蟬一張端正秀美的小臉氣得皺成一團,伸手牽住顧懷盞的手指,兩人腳下生雲,直往雲端升去。
顧懷盞說:“我這算是走後門飛升嗎?”
銜蟬道:“你別毀我清譽。”
顧懷盞心髒狂跳,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是帶我去見當歸?”
銜蟬說:“等會兒就見到了,急什麼。”
仙界不必凡間熱鬧,曆來飛升者並不多,得道成仙的人還不如原生神仙數量多,上界靈氣濃鬱是凡間任何一處風水寶地都不及萬分之一的,顧懷盞體內這顆仙種一上來就把持不住的狂吸一口仙氣,硬是讓顧懷盞強行破階。
先上車後買票還行。
沒有做在仙界其他地方停留,銜蟬帶著顧懷盞直登天宮雲梯,朝把手天門的天將亮出自己的腰牌,被放行後再次駕雲向上,直奔懸在萬丈高空的殿堂。
將顧懷盞送到殿堂外的雲海後,銜蟬止步道:“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仙宮重地不準使用靈力和法器,看到那深處最高的樓閣了嗎?他在那兒等著你。”
見銜蟬說罷後轉身要走,顧懷盞叫停他道:“那我以後去哪兒找你啊。”
銜蟬腳步頓住,回首說:“我掌管天雷,在這一層下麵的七劫殿。”
顧懷盞道:“你是童工嗎?”
銜蟬腳下一滑,再次轉頭道:“你別在這裏亂講話,想害死我嗎?”
仙界之上的雲上城空無一人,顧懷盞朝一路走過的殿堂中望去,同樣是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金碧輝煌卻格外冷清。
銜蟬所指的那瓊樓仙閣看似近在咫尺,走了之後才發現這期間有這麼遠的距離,顧懷盞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那個人,穿梭在瓊樓玉宇之間,腳步愈發緊促,最後徒步跑了起來。
越是靠近他的心就跳的越發猛烈,抬起雙手猛然將那扇門推開,入眼的一抹玄色身影令顧懷盞欣喜若狂。
他不由得放慢腳步,生怕眼前的景象是鏡花水月,一碰就碎,而那個人邁開腳步朝他走來。
“顧懷盞。”那人清晰的咬字,叫出他的名字,舉手投足之間盛氣淩人。
一股無形的壓力迎麵撲來,顧懷盞的腳步忽而頓住,望著那張與當歸如出一轍的俊美麵孔,又覺得他陌生至極。
無論是眼神,還是氣勢,亦或者說話的腔調,都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腳步一搓之後,顧懷盞不進反退,眉頭緊蹙道:“你不是當歸。”
這人幽幽開口道:“我自然不可能是那個肮髒的東西。”
顧懷盞急迫追問說:“他在何處?”
那人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這種一聽就知道是糊弄人的假話,非但沒有讓顧懷盞靠近過去,反而讓他聽了之後轉身就要逃。
可他剛邁出一步,那扇門便自行閉合上,顧懷盞被一隻手從後捏住了衣領拖拽回去。
“你想跑到哪兒去?”身後的人發問。
顧懷盞反問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