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頭一次覺得學習是隻磨人的妖精。
以前覺著挺簡單的題,這會兒好些時間都沒想出來,紙上全是各種被劃掉的解題步驟。
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這種狀態從今起來就是了。
一道題想著想著,就走神了,腦袋裏想的都是該以什麼樣子出現在雲深的朋友麵前。
想好一會兒,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為什麼這麼在乎?
她又不是他女朋友!
隻是他,朋友中的一個而已。
不過,到女朋友,這子不會今晚跟她表白吧?
之前她生日那一大束火紅的玫瑰這會兒還讓她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還挺好看的
等等!
她在想什麼?
程一抿唇,用筆戳了自己腦袋一下,緊緊的皺了眉。
穩住。
強行把腦袋裏不該有的念頭趕出去,她一臉嚴肅的壓了壓書,拿起筆,視線定格在習題上。
這次,沒再亂想,一鼓作氣到中午。
幫著老太太做了飯,吃過飯,時間是一點多。
把老太太趕回房間休息,她鑽進臥室繼續學習。
效果不是很好,上午壓下的念頭又不爭氣的冒了頭。
保持著半個時就不安的看一次時間的狀態在桌前坐到了三點,她把筆一扔,有些雀躍的從椅子上起身。
為什麼要雀躍?
她沒深究。
有些東西壓不住,就暫時放出來吧。
就一晚。
她把衣櫃裏寥寥無幾的衣服都翻出來,試圖從中挑出一件看起來不那麼寒磣的衣服。
然而似乎沒有?
她的衣服都是幾年前的舊款,好多件都水洗到發白,一眼看過去,一股鄉土氣息迎麵撲來。
簡直一言難盡
程一抱臂站在衣櫃前,內心有些挫敗。
她要穿著這些中老年阿姨款站在雲深麵前並且讓他把自己介紹給他的朋友們嗎?
她有些煩躁的垂下頭,按了下眉心。
幾秒後,眼角一挑。
前段時間她過完生日奶奶不是補送了她生日禮物嗎?
那身兩件套的碎花裙,還算不過時。
程一揚了唇角吭哧吭哧從床下拖出一個箱子來。
打開箱子,打開上麵罩著的一層薄膜,又拆開包裝袋,程一才很寶貝的把裙子給拿出來。
裏麵是純白的內搭,外麵是深藍色的碎花裙,剛過膝蓋,看起來有些複古的風格,又有些文藝。
這個季節已經到了穿裙子的時候,今年似乎還挺流行碎花裙的,偶爾經過普高或者是職高那邊,學校管理沒那麼嚴格,會看到很多女生穿碎花裙。
她把裙子架脖子上進洗手間站在鏡子前看了看。
似乎是沒那麼土了。
不知道穿上是什麼樣子?
她摸了摸裙子,關上了洗手間的門,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格子襯衫和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脫下來,換上裙子。
大很合適。
材質也很舒服。
整個人都顯得文靜了不少,有點像乖乖女。
但是好像有點格格不入?
不出來哪裏怪,就是看起來不順眼。
她上下打量了好幾個來回,最後,視線定格在了自己的頭發上。
翹起的卷毛,讓她看起來像隻動物園裏的綿羊。
而且,劉海太長了,又雜又亂,連眼睛都遮了半。
原先她不在乎的缺點,在這一刻好像被無限放大。
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兒,程一離開洗手間,走到客廳的電視櫃下麵,從抽屜裏翻出一把剪刀來。
有些鈍有些笨重的那種老式剪刀,主要用途就是老太太的針線活動,比如年底拆拆被套什麼的。
程一不知道用來剪劉海會是什麼效果。
她劉海長的慢,不常剪,一年到頭統共也就寒暑假剪兩回。
但這會兒去理發店,已經來不及。
這塊兒地方偏,隻有一個理發店,每店裏來幾個燙卷發的大媽就夠忙活的了。
她沒時間等。
程一拿著剪刀對著空氣哢嚓哢嚓剪了兩下,感覺也不是那麼難操作。
況且,她隻是稍稍剪短點,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
怕頭發沾裙子上,她換回自己的衣服,才對著鏡子自己剪起來。
事實上,一個優秀的人在理發方麵也是出色的。
她的劉海沒出現狗啃的狀況。
她心翼翼的從右到左剪過去,剪到眼皮上就收手了。
剪完垂著頭來回撥了撥劉海,還是有碎發不心掉進了眼睛裏,紮的怪疼的。
她不敢動,閉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
睜開眼睛時眼眶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