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來自於和雲深在同一個考場的同學。
電話裏,他,雲深沒參加今上午的考試。
他沒參加高考。
掛斷電話的時候,孫麗萍還有些發懵。
最近雲深的努力她都看在眼裏,這次高考,他付出了那麼多,沒理由就這麼放棄。
掛斷電話,她當即聯係了雲深。
連著三通電話,都是關機。
緊接著,孫麗萍聯係了雲深在這邊的監護人,他二叔。
電話接通,那端的男人沉默了很久,才歎口氣:“他家裏出事了。”
男人把事情簡單的了一下,告訴孫麗萍別聯係雲深家長,這會兒根本沒人顧及他參沒參加高考。
孫麗萍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帶了這麼多屆學生,雲深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她坐在椅子上發呆了挺長時間,才想到,眼下,還有另外一件緊要的事。
她拿過手機,準備給之前跟雲深一個考場的同學打個電話,囑咐他別把這事到處宣揚,免得影響別的同學的心態。
點亮屏幕,才想起,這會兒還在考試。
得等下午這場考試完了再。
第二場考試結束了。
程一拿著透明帶慢悠悠隨著人群往外走。
今年的數學題挺難,尤其是最後一道大題,她也是想了很久最後收卷前十分鍾才把思路整理出來把步驟給寫完的。
這會兒怕是已經有很多人死在了這個門檻上。
往外走的時候,人群裏一水的哀怨聲。
士氣已經遠遠不比上午。
不過,混雜的聲音裏,她好像聽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不是她耳朵好,而是他們班這位男生的確是個娘娘腔,聲音跟女生似的又尖又細,放哪兒都是有些突兀的。
她順著那聲音看過去。
果不其然,是齊然。
他正在跟一個男生並肩走著,聲音也沒壓著的意思,好像是到什麼興奮處,還拔高了幾個度。
程一對兩個男生的談話沒興趣,但意外中,她卻似乎聽到了“雲深”二字。
她眼神閃了一下,快走幾步,悄悄跟上去。
距離齊然大概有一個人的時候,她聽到齊然有些震驚的語氣:“就我們學校那個一戰成名的扛把子,你知道這貨有多囂張?今上下午兩門考試他一門都沒參加!”
“這可是高考啊”
他邊兒上那個男生又了什麼,程一聽不清了。
她猛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腦一片空白。
不會是巧合。
孝育隻有一個雲深,隻有一個扛把子。
雲深他,沒參加考試麼?
她後麵有個姑娘大概是因為考崩了,這會兒這哭著,沒看清路,她猛地一聽,姑娘直直的撞了上來。
後背傳來刺痛。
程一被撞的釀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她匆忙穩住身形,茫然的回頭。
女生紅著眼睛捂著額頭瞪了她一眼:“搞什麼?好狗不擋路!”
或許是沒考好,情緒不太好,她語氣很衝,聲音裏還帶著哭腔。
要是放以前,有人跟她這種話,程一絕對會讓她後悔自己出這話。
可現在。
她木然的看著女生,眼底一片白光,眼神跟沒焦距似得。
臉色也有些發白。
看起來不比那個女生好到哪兒去。
女生沒再話,捂著眼睛繞過她就走了。
程一站在洶湧的人流裏,就那麼愣了很久,半晌,忽然垂下頭去,瘋了一樣的從包裏亂翻起來。
有路過的人怪異的看著她。
程一恍若置聞,抖著手好不容易才翻出手機。
手機裏存的號寥寥無幾,雲深的在第二個,老太太的下麵。
程一極力的想要看清楚手機屏幕上他的名字,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
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淚砸在手機屏幕上。
好半,她才抹幹淨,壓著心口不斷用上來的哽咽,把電話撥出去。
“對不起,你撥到的電話已關機”
機械冰冷的女生,無論她撥多少遍,都是同一個回複。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這麼突然?
程一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哭的時候,她得先把事情弄清楚。
她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轉而撥通了孫麗萍的電話。
孫麗萍這邊剛剛掛斷電話,囑咐了齊然。
後腳,就階段了程一的電話。
程一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孫麗萍心裏咯噔一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作者有話要:再搞最後一波幺蛾子,搞完這波後麵就全是甜甜甜了,還是,之前攢的刀片,可以開始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