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開進市區,此刻正是晚上九點鍾,公交站牌旁還有剛剛下班人,一個個麵帶憔悴和疲倦,遠處幾棟奢華的會所燈紅酒綠,正是最繁華時。
“你餓不餓?要不,先吃個飯?”江無塵問。
紅綠燈路口,孟幽若微微降落車窗,遠處地攤大排檔一股烤串味道襲來,這味道,頓時讓孟幽若心生懷念。
“如果我說我們去擼串,是不是顯得有些low?”孟幽若望著大排檔周邊坐著的年輕男女,不免有些羨慕。
最好的年華,她似乎已經過去了。
“不low。”江無塵笑道:“擼串實際上是一種文化,不同年齡的人擼出來的味道也是不一樣的,年輕時輕狂,青年時回味輕狂,中年時則追憶輕狂。”
“嗬,都是輕狂,那老年呢?”
“老了就擼不動了,在家裏好好呆著。”江無塵道。
說去就去,車輛所在的車道正好的直行加右轉,拐彎後車輛停在路邊,這條小街挺長,到處都是大排檔和小燒烤。
在攤子前麵,幾乎家家懸掛著現切羊肉,濃鬱的孜然混合肉的焦香,令人食欲大開。
坐在車上,孟幽若卻遲遲沒動,隨後搖搖頭,“還是算了吧,你說兩個修為強大的修行者,在路邊擼串,裝什麼13呀。”
“這怎麼能是裝呢?就喜歡這個味。”江無塵笑道。
說著率先從車上下來,走到另外一邊,將車門打開,伸手過去。
孟幽若嗔怒一笑,並未接江無塵的手,而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好在兩人穿著普通,江無塵是牛仔褲加運動短袖,孟幽若是淡藍色長裙,宛若附近大學的學生情侶。
七八張小桌,五六桌客人,老板是個瘸子,胡子拉碴,光背,露出背後的觀音紋身,穿著油乎乎的倒褂,耳朵後麵夾著香煙,嘴裏還叼著一根,手中鋒利的尖刀,正在掛在鐵杆上的羊肉飛舞,很快一條條新鮮的肉被切割下來。
旁邊兩個少年勞工死氣沉沉的串著肉串,隨後拿到環保燒烤爐前。
後麵,身材肥胖,滿臉雀斑的老板娘,提著兩桶紮啤從裏麵走出來,隨著走路,她牙齒緊咬,憋的肥臉通紅,額頭冒出細汗,將紮啤放在兩桌年輕人旁邊,長長鬆了口氣,拿起搭在脖頸上的毛巾將熱汗擦去,麵帶微笑走向江無塵和孟幽若這邊。
“哎呀呀,帥哥,美女,你倆是今晚我這個劉一毛攤位上最好看的俊男靚女了,快坐下給我打打排麵,多吸引一些客人,今晚上給你倆八折,帥哥,最新鮮的羊腰子,整幾個?大膽說出來,男人無腰不歡,別羞澀。”
江無塵就喜歡這種貼近地氣的生活,抽煙扭頭打招呼的老板,麵無生氣又強顏歡笑的少年工,身材肥胖,為了生活的老板娘。
這就是人生。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江無塵覺得他無論是多有錢,但骨子裏就喜好這口。
“十個大腰子,四斤烤全羊,老醋花生,薑汁鬆花蛋,拍黃瓜,再來一桶大紮啤。”江無塵菜單也不看,熟練的說。
這種地攤,在“死亡”之前,他不知道吃過多少。
旁邊的孟幽若卻很新奇,她吃過烤串,但都是在高端飯店或者酒樓,采用的食材也都是進口高等食材,這種現殺的山羊肉,以及坐在路邊還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