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您別傷心了,空……”
“白癡,你怎麼了?”季茨宣突然打斷空兒,手指撫上她的臉蛋,輕蘸了一滴血。
空兒這才意識到身體有些虛弱,小手摸了摸,發現自己的臉竟已沾滿了鮮血,都是從她的眼鼻口中流出來的。
“空兒……空兒想起來了!空兒不是空兒……”她盯著沾滿鮮血的雙手喃喃自語,“輪回崩壞,塵世間被毀了,我這個神君,真的該回去了!”
司寇緣苦歎道:“你是塵世間的神君,我早該想到的……”
“那年天亂,誅魔大殺四方神仙,幾欲墜魔,更是要斬殺玉帝,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本座憐見誅魔愛得深切,第一次出手幹預了凡塵俗世。”空兒的聲音依舊稚嫩,卻不再純真無邪,反透著古老滄桑。
季往郢無力地閉上眼道:“原來是你出現,將我帶回錦鳧的。”
空兒笑道:“對啊。可是你與女帝的命輪連本座也無法完全看破,但本座真的好想看看你們結局啊!沾染了紅塵的心,這塵世間,本座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於是在三界滯留到現在,沒想到被魔龍祖鑽了空子。果然是本座太莽撞了,下界前應當做好準備才是。”她站起來,小小的身子在煙雲下飄揚出磅礴可畏的霸氣,“這件事,本座會全權負責的。”
“你要去做什麼?”季茨宣突然問。
“單打獨鬥啊宣少爺。”空兒的大眼睛撲閃著,一瞬間好像又變回了原來那個呆呆傻傻的小丫頭。
季茨宣不知該說什麼,幹脆低頭不語,突然很能體會季往郢看著司寇緣變成女帝時的那種心情。
司寇緣在季往郢的攙扶下起來,對空兒道:“你一人去勝算實在不大。不如先待我們商討一會兒如何?反正事情不可能再糟糕了!”
空兒看見司寇緣眼中閃爍的光芒,有些明白她的話中意思,於是點了點頭。
一行人回到妖族皇宮,連森嚴高貴的皇宮的氣氛也異常壓抑凝重,到處人心惶惶,他們不敢想象其他地方又是怎樣一派景象。
潼耒與妻子聽聞女兒重傷的消息,連夜從姮蘇趕到妖域,隻是在場有諸多大能在,雷蓧夷又被證實是神龜轉世,受了再大的傷如今也是安然無恙了。
眾人聚在雷蓧夷房中,看著沉睡的少女,皆是沉默不語。
潼耒第十遍檢查女兒的身體,真的再沒什麼好看的了,終於歎氣道:“好了,大家都出去吧。小蓧需要休息。”
“我留下來陪她吧。”麒麟子看著潼耒麵帶懇求。
潼耒想了想,點頭應了。
“皇兄,我有話與你說。”司寇緣不由分說將司寇川拉開。
“緣緣,你是女帝轉世,還叫我皇兄有些不合適吧?”司寇川任她拉著,似笑非笑道。
兩人來到無人處,司寇緣不放心,掐訣設了多重結界。
“這麼慎重做什麼?魔龍祖現今是集我們所有人的力量都未必能戰勝的,還有什麼好防的?”司寇川無奈地聳肩。
“那是我的力量未完全恢複,待我恢複原來的實力,屆時戰局可就不一定了!”司寇緣死死盯著司寇川。
司寇川被她看得如芒在背,很不舒服地挪了挪位置問:“緣緣,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不會以為我是魔龍祖設下的又一個圈套吧?”
“當然不是了!你都有能力用血蝶封印女帝的力量,魔龍祖想控製你怕還不夠格兒的,對吧皇兄?不,應該叫神尊才是!”
聞言,司寇川收斂了笑容,無奈道:“果然還是暴露了啊!”
司寇緣氣急敗壞道:“我若不拆穿你,你準備裝到什麼時候?”
“事情沒有到最嚴重的地步,神是不可以下界的,一切的惡果必須由你們這些人去解決,我更不可以暴露身份。”
“那你下界做什麼?”
“我任命你為我的繼承人,我不再是神主,自然是離開神界了!哪知後來出了狀況,誅魔奪了神位卻又沒有完全繼承,我現在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到底是算什麼。”司寇川很是苦惱,開始煩躁地踱步。
“也就是說,你不但不能幫我們,連暴露自己的身份都不行是嗎?”
司寇川背對著她,算是默認。
司寇緣思索片刻,決絕道:“好,那你將我的力量完全恢複了,我和空兒兩個人去。”
“去哪?”
“別忘了,這地下還有我以神魂為代價換來的斬神法陣,這一次不需要什麼四神獸獻祭,我們自己來!”
司寇緣轉身便走,司寇川狠狠拉住她,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你威脅我!”
“尊者說哪兒的話,小女子哪敢威脅您呢?您可是神主啊!”她白他一眼。
“好吧,這狀況差不多是最壞的了,神界卻還沒有派人下來,要麼是沒有神主的命令他們不敢自作主張,要麼是魔龍祖屏蔽了神界。無論什麼情況,我出手都是沒問題的了。”司寇川扯了不明不白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看見司寇緣滿意的笑容,心裏則在不停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