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盡風頭之事。
清晨起來,墨卿就聽見曲清衡走了的消息。
“聽說曲清衡的手下昨夜送來了一封信,他連夜就走了。”一大早,陸翎在院子裏練完蒼山的基本劍術,撥了撥有些濕的鬢發,對剛起來的墨卿露出了笑容,“七七,早啊。”
扶蘇瞥了陸翎一眼,指尖一彈,一顆棋子就正正打在了他持劍的手上。
“練劍時專心。第二式起手遲了,再來一次。”
“嗷!”陸翎驚叫了一聲,回頭看著扶蘇敢怒不敢罵,隻敢小聲嘀咕:“孩子麵前,就不能給我點麵子。”
墨卿悠悠從他身邊路過,並給了他一個“我什麼都聽見了的眼神”,並說:“你哪需要啊。”
陸翎:“……”
用完早飯,陸翎的嘴巴又閑不住了:“難不成是墨卿出關了,曲清衡怎麼這麼急。”
扶蘇悠悠放下一顆白子,拈起了一顆黑子,道:“他擅自將十七逐出落月崖,自然會引起眾怒。”
“齋月樓掌門一事和十七有關無關,他身為落月崖左使,肯定最清楚了。明知無關,他還把十四推出來頂罪,要是鶴歸沒來,十七豈不是凶多吉少?”
看了一眼陸翎,墨卿翹著腿斜眼說:“師叔,曲清衡和十七向來不合。”
陸翎“嘖”了一聲,展開了山水折扇,白玉扇墜一晃一晃的。他勾起唇角略略一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墨卿有種不妙的預感。
“依我之見,這曲清衡與十七怕不是在搶墨教主的寵,所以爭得你死我活的。”
墨卿臉都黑了,忍了又忍,又忍再忍,才忍住不把麵前這碗剩下的粥蓋到陸翎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放他娘的狗屁,曲清衡現在恨不得掐死她,還爭寵,怕不是爭著一刀砍了她。
扶蘇落下最後一顆黑子,然後朝陸翎展顏一笑,聲音溫和:“師弟,一會比武時,記得找桃源津宋掌門治一治。”
對於扶蘇暗諷他腦子不好使,陸翎再次無話可說。
比武地點設在藏月山莊的比武場。各門派掌門坐在前廳,抬眼一望就能看見自家弟子的表現如何。
不同於大會分席而坐,各派的掌門都隨意擇位置落座,磕著瓜子閑聊,大多是在說曲清衡連夜離開之事。
扶蘇帶著墨卿一落座,坐在旁邊的七星門掌門就轉過頭直直看著墨卿。他長得極為威嚴,長眉入鬢,寬頜方臉,不說話時便顯得十分嚴厲。
墨卿眉頭一跳,忽然有些頭疼。這位七星門掌門是最嫉惡如仇的,也是正道七派掌門中最威嚴的一位,對弟子極其嚴厲,最容不得嬉戲之態,恨她墨卿恨到睡不著覺,一見麵就嚷著要一掌拍死她。難道,這位掌門覺得她眼熟了?
正在墨卿想挪到扶蘇背後時,隻見這位掌門,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然後從寬袖裏掏出一個錦帶,遞給了她。
墨卿:???
見她一臉驚詫,七星門掌門越成淵像是想讓自己看起來親切點,於是露出了一個略顯僵硬的笑,道:“老夫見你年幼,想必喜歡吃糖,這糖……咳,是門中弟子所帶,便給你吧。”
墨卿覺得她可能在做夢。
原來,七星門掌門會笑,會笑啊?!她上輩子和十四嘮嗑的時候,還言之鑿鑿說過,像七星門掌門這種不苟言笑、天生喪葬臉的人,是不可能會笑的。
懷著微妙而詭異的心情,墨卿露出了一個有些僵硬的微笑:“多謝……越掌門。”
越成淵更不自然了,他移開視線,端起茶就喝了一口,幹巴巴道:“若……若你喜歡,老夫明日再給你帶些。”
墨卿默默注意到那茶盞中並沒有茶,善良如她,自然是不會戳穿的,於是她擺出了天真無邪的笑,甜甜道:“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