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春寒的風幽幽吹來,隔著厚厚的棉衣鑽進了脖子裏。
守夜的哨兵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一嗬氣就凝成了一片白霧。他跺了跺腳,小聲嘀咕道:“真他娘的冷……”
火把無聲一晃。
他當即抬頭看去——
依舊靜謐的夜,與亮堂堂的軍營,還有不時走過的巡夜士兵。
方才的一刹那見,他似乎見到了一抹黑影。
“疑神疑鬼的。”他自嘲了一句,再次當起了盡責的哨兵,時不時四處張望著。
一頂軍帳旁,火把投下的陰影裏,兩個黑衣人無聲站著,遠遠一看,什麼也看不出來。
兩人的視線相撞,墨卿再次動了——
似濃重夜色中的一縷夜風,無聲無息的飄過,不帶出半點聲響。
巡夜的士兵正好走來。
一縷幽幽的風貼著他們的脖子溜過,冷意一直竄到了身上,令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什麼鬼風,冷死了。”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們身後,兩道融進夜色的黑影已經輕飄飄落在了軍營的主帳後麵。
晉南王主帳旁邊挨著另一個軍帳,若是沒猜錯,就是薑如姬派來監視晉南王的東瀛殺手所住的軍帳了。
晉南王主帳前有兩個侍衛守夜,兩人靜靜守著,絲毫不見懈怠。
墨卿看了十七一眼,然後如鬼影一般掠了出去——
一記手刀無聲無息從侍衛後頸砍下,他還沒能驚詫,就已經軟軟躺了下去。另一個侍衛頓時要喊,但緊接著,他白眼一翻,同樣無聲倒地了。
墨卿和十七對視一眼,將手中失去知覺的侍衛輕輕放到了地上,沒有弄出一點聲響。
墨卿緩緩看著眼前的兩頂軍帳,然後無聲笑了,笑容頗有些輕蔑與譏諷。
她朝主帳旁的那頂軍帳揚了揚下巴,然後閃身逼近。十七緊隨其後,他什麼也不問,隻管墨卿的安全。
以東瀛狡詐,晉南王定然不會住在主帳中,那簡直是砧板上的肉,亮起燈讓別人去宰。既然如此,晉南王就極有可能是住在主帳旁,裏麵應該有一或兩個東瀛殺手守著。還有一個會在主帳,等著來刺殺的人自投羅網。
墨卿手掌一翻,一柄雪亮的匕首就亮了出來。她又輕又快劃開軍帳,在瞬間貼身翻了進去——
點著一盞燭燈的軍帳朦朦朧朧,在黑暗中似乎藏著無數的黑影。
墨卿一瞬間警惕到了極致,她雖自恃武功無人能及,但也絕不至於自傲到認為驚動二十萬大軍後,還能以一人之力脫身。
觸♪感刹那間放大到了極致,連燭火燃燒的細微聲音也一絲不落傳入了耳中。然後她聽見了時輕時緩的呼吸聲,床榻上的果然是晉南王。
十七緊跟在她身後,極快看了小小的軍帳一眼 多年的殺手生涯讓他敏銳地感到一絲不對勁。
太安靜了。
就在他要提醒墨卿的刹那間,細微的粉末撲來!
墨卿連忙閉氣屏息,貼著十七往後一讓!
十七一驚,想也不想就身後將墨卿拉過護在身後,一枚銀白蝴蝶鏢瞬間朝藥粉灑來的方向射去!
朦朧的燭火一閃,那人顯然是避過了。
墨卿與十七皆不再等,當即衝上,一瞬間刀光劍影亮起,卻沒有預想中的刀劍相擊聲,軍營中依舊靜謐無比。
兩人極其小心,避開了與東瀛殺手的武器相接。
留在這裏的東瀛殺手隻有兩人,不知道薑如姬派了多少個來盯著晉南王,主帳中又還有幾個。
既然打了起來,即使沒有明顯的聲音,在旁邊主帳的殺手也一定會察覺,必須速戰速決!
墨卿招招狠厲至極,以掌為刀,將落月崖絕學用到了極致,一招一式皆是殺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