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陸家告訴茗湘,該讓悠悠入土為安了。
那一天的茗湘,出奇的安靜。
真的很安靜,不哭不鬧,但同時也不說話,又回到了剛開始醒的時候那樣,愣怔地躺在病床上發呆。
陸浩辰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正裝走進病房,手裏還拿著一套是給茗湘的。
他走過去,輕輕地撫摸著茗湘的臉龐,“走吧,別讓悠悠久等。她是小天使,她會去天堂,做一名真正的天使的,我們的女兒,以後會在天堂看著她漂亮的媽媽,很幸福很幸福。”
“沒有悠悠,談何幸福。”她沒大哭,但眼淚卻是控製不住的,在眼眶裏打轉,倒是沒落下來。
衣服是陸浩辰幫她換的,屏住沉重的呼吸,幫她把衣服換好。
對茗湘的衝動始終沒有褪去過,但他知道不是現在。
所以他隻是俯下頭,吻了一下她失水的唇瓣。
茗湘並沒有躲,隨他怎麼吻,三心二意,並沒有什麼反應。
他就像在吻一個木頭人一樣。
不過他不會怪她,他能等,等她心底的傷慢慢愈合。
在他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的唇瓣時,茗湘卻突然抓住他的衣領讓他又重新靠了回來,緊接著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吻住了他。
陸浩辰有一瞬間的愣怔。
這是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茗湘第一次主動吻他。
這代表著什麼?她好一些了嗎?終於看到他的陪伴了嗎?
茗湘也沒有深吻,幾秒之後就放開了,心滿意足地靠在他懷裏,輕輕地說,“慶幸的,是你們都還在我不是一個人。”
他一怔,隨即就撫著她的頭發道,“你當然不是一個人。”
“這幾天你很辛苦吧,要忍受失去悠悠的痛苦,還要由著我胡來,什麼事都順著我,我讓你很難過對不對”
“哈哈,”陸浩辰輕笑一聲,盡量用歡快的語氣回她,“怎麼會,你不知道,我最喜歡你這幾天這樣對我了,偶爾咬咬,偶爾捶捶打打的,我皮厚,抽抽沒事,這叫情趣,是不是老婆?”
他進她退,他將她抵在牆上,低著頭,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膩歪地蹭著。
“情趣嗎?”茗湘失笑,知道他在逗她開心,也不明著戳破,如蔥的手指抵著他的胸膛,磨人地轉了轉,又輕輕地戳了戳,“你信不信我回頭就拿根麻繩把你扒光了綁起來,情趣,你說是不是?”
對於茗湘的玩笑,他笑得比剛剛還明媚燦爛,嘴角勾起的弧度非常之大,點頭應允道,“好啊,鞭子,滴蠟,隨便你來,還是你上我下,一切你做主,怎麼樣?情趣嘛。”
茗湘一頓,手上的勁就更大了,“情趣啊”
戳得更重了。
陸浩辰裝作很疼的模樣,捂著自己的胸口道,“傷口又裂開了”
茗湘隻是抬起手,撚指在他額上彈了一下,“走了。”
出去病房,茗湘臉上的苦笑就消失了。
醫院樓下已經停了幾天車了,茗湘和陸浩辰一起進了其中一輛,陸家其他人已經在殯儀館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