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白銀坐在後座裏沉默著沒有說話。阿憲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透過後視鏡看著白銀,假裝不在意的說了一句,“左澤木的膝蓋好像受傷了”
“啊,隻要好好看醫生就會沒事的。”白銀沒精打采的應了一句,車窗外的雨似乎小了許多,迎麵來的車燈一閃而過,照亮白銀望向窗外的側臉,那雙星辰般漂亮的眼睛裏映滿了濃的化不開的擔憂。
左澤木提到的那個傅老大是這一帶遠近聞名的黑社會老大,白銀在酒吧打工的時候曾經聽人說過,當年傅老大的一個小弟因為失血過多死在了醫院裏,接手診治這個小弟的醫生護士接連遭到傅老大的瘋狂報複,聽說那個年輕的小護士直接被嚇瘋了。
醫院的老院長出麵義正言辭的指責了傅老大一通,之後不久老院長的老伴忽然心髒病突發死亡,老院長也跟著跳樓自殺了。再後來連帶著整個醫院都經營不下去了,人們對這件事也是怨聲載道。最後為了平息民憤,傅老大鋃鐺入獄,在監獄裏過了三年的清閑日子。
三年後,傅老大提前刑滿釋放,繼續逍遙自在的做他的黑幫老大。三年了,已經沒有人還記得三年前那樁慘絕人寰的黑社會暴力事件,也沒有人再繼續關注事件的主謀傅老大是否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在這個人人隻關心自己的時代裏,何所為正義又何所謂善良
那天,殷黎川很晚才回來,帶著滿身的潮氣,狹長漂亮的眼睛裏冷凝著千年不化的冰霜。
白銀躺在床上一直都沒有睡著,殷黎川推開門的一瞬間,白銀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殷黎川進來之後沒有開燈,漆黑高大的身影借著窗外淡淡的光走到白銀的床邊,俯身把白銀緊緊的抱在懷裏。
殷黎川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悲傷,壓抑進白銀的心髒。他沒有掙紮也沒有躲開,任由殷黎川有些冰冷的身體緊緊擁抱著他,像是要把他整個揉進殷黎川的身體裏一樣。
“老婆,”沉默了許久之後,緊緊抱著白銀的人在黑暗中慢慢開口說,“老婆,答應我,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白銀下意識的抓緊殷黎川胸口的襯衣,聽到殷黎川的這番話,這顆心更加的惶恐不安,“殷黎川,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還好嗎?”
殷黎川沒有回答而是抓起白銀的手背放在唇上吻了一下,又翻過白銀的手吻過白銀的手指、手心,一路向下舔吻著細白的手腕,吮吸著小手臂上細膩柔軟的皮膚。
白銀的氣息變得混亂起來,沒想到隻是被這個人吻一下手臂身子就變得很奇怪。隻是眼前的這個人,從來不懂得向別人傾訴內心的痛苦,總是習慣一個人扛起所有的傷痛,這樣是不對的。
愛人之間不光是要一起享受歡樂的時光,更重要的就是一起分擔痛苦。白銀抽出手臂,雙手捧住殷黎川的臉,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殷黎川,難過的話就發泄出來吧,你的痛苦全部由我來承擔。”
殷黎川把白銀撲倒在床上,睡衣的扣子被殷黎川粗暴的扯開,紐扣跟著崩落下來掉在地板上。接下來便是一陣激烈的索吻,白銀緊閉著眼睛,這個過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歡愉,身上傳來可怕的疼痛。
白銀痛的渾身發抖,死死的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痛哼出聲。這時,白銀身上的人忽然停止了動作,黑暗中殷黎川的吻溫柔的落在白銀的唇邊,把白銀嘴角溢出的鮮血吞入口中。
“老婆,對不起,對不起”
殷黎川愧疚寂寞的聲音從黑暗中傳進白銀的耳朵裏,白銀再也忍不住起身抱住殷黎川的脖子哭出了聲音,“殷黎川,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隻想聽你對我說我愛你,說一千遍一萬遍我愛你,殷黎川,我愛你。”
“白銀,老婆,我愛你。”殷黎川的手抱在白銀的後背上,冰冷的觸感浸濕白銀裸露的肩膀,白銀更加用力的抱著殷黎川,有你這句我愛你,就算死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白銀在殷黎川懷裏平複著情緒,哭完之後身體有些疲累了。白銀躺在殷黎川溫暖的臂彎裏,一隻手覆在殷黎川的臉頰上,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殷黎川光潔的皮膚。
“殷黎川,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把你關在我身邊。我跟你說哦,小爺我有房有車還有地,你什麼都不用做,小爺養你一輩子。”
殷黎川抓住白銀的手吻了吻,低沉動聽的聲音從黑暗裏傳過來,“那就辛苦老婆大人以後賺錢養我了。”
殷黎川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句玩笑話,在多年以後竟然變成了現實,隻是那個時候殷黎川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有一點,大boss無論之前還是以後都清楚的知曉,白銀是他這一生最依賴最深愛也是他最離不開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