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自然不明蘇盈盈所說的怪異之處,蘇盈盈卻是不疾不徐地走著,略微笑笑,“程家嬸子給娘哭訴她家處境不好,可我方才觀察了屋裏,發現許多新打造的桌椅板凳,更有小孩子新繡的衣裳,您說,奇不奇怪?”
李氏聽了蘇盈盈這話,略微一想,不由驚訝,問道:“或許是旁人送的呢?”
“娘想想,周圍鄉鄰雖說關係不錯,但各家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這桌椅板凳可是大件,又有誰這般闊氣送這些東西。”
“你的意思是……翠蘭她扯謊了?”李氏略微皺眉。
“是,但我並不知她的目的何在,她並未開口向我們求得施舍,隻是要了一份活計,興許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吧。”蘇盈盈含笑道。
“無論如何,她也算是個苦命的,好在程氏待她不薄,也算一份福分吧,既然願意繼續給錦繡閣做活,我們也仔細著挑揀便是。”
“嗯。”蘇盈盈應道。
等到看不到李氏母女的身影,饒翠蘭方才鬆了口氣,瞪了程勇一眼,“還好沒被她們母女瞧出什麼端倪,差點壞了我的計劃。”
“翠蘭,李氏一家心眼善,你說你何苦受了人家好處,若是不成,怕是要栽在官府牢衙裏啊。”
“你懂個什麼,眼下有銀子才好使,那夫人給了十兩銀子呢,你我得勞苦一年方才能賺到的銀錢,做點手腳又怕得了什麼,若是出了事,死命抵賴便是。”饒翠蘭不以為然道。
“可是……”
程勇看著床上熟睡的兩個孩子,欲言又止,悶頭去了裏屋修補桌椅板凳,不再做聲。
饒翠蘭知道程勇的性子,也不再向他叨念,而是去屋裏的破舊匣子裏取了一兩碎銀,包在了布袋裏,隨後說了聲,“我出去趟門,半個時辰後回來,要是小子們醒了,你先看顧著點。”
“嗯。”程勇悶聲應道。
而饒翠蘭自出了門,便一路小跑,生怕跑不及錯過了什麼,而這一切也便全數不落落在夏荷的眼裏,蘇盈盈因不放心,便派著夏荷在程氏院落外守著,看饒翠蘭有何異常舉止,不料她們二人剛回醫館派了她前來,便正巧撞見了饒翠蘭匆忙外出。
夏荷遠遠跟著饒翠蘭,一步一步走的極輕,饒翠蘭繞過一條極為彎繞的小路,拐進了一個胡同,隨後環顧四周,見無人瞧見,便急促邁步進了一處破敗宅院,夏荷見狀,忙跟了過去,貼耳聽著裏頭人說話。
“翠蘭,這忙……我真幫不了你。”
“呂家妹子,這可是難得的好事,一兩銀子呢,你隻需要在我繡的娟帕上……”
悉悉索索聽不真切,夏荷卻明顯知曉了什麼,咬了咬唇,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原地,朝醫者堂而去。
而醫者堂內有簡單的灶台,蘇盈盈尋摸著晌午也快到了,便去集市裏買了菜,索性在醫者堂做了幾個小菜讓大家一同吃完再打道回府。
菜品不多,但都合胃口,尤其是醫者堂的小學徒們,吃得極其開心,飯食塞的腮幫子鼓鼓的,讓蘇盈盈等人頓時忍俊不禁,徐清風在一旁扶額,道:“你們都慢點吃,難不成還能少了你們的不成。”
“蘇姐姐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比徐大夫平日裏回鄉做的好吃多了。”其中一個小學徒吃著飯不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