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頭有一衣著襤褸的姑娘說要見小姐,看著好像是蘇家的婢女。”
薛雲錦擱下衣鍛,秀眉微擰,抬眼看向錦繡閣外一女子,不由吩咐貼身婢子冬芝,讓她進來。
豈料那女子一進入閣中,便跪地痛哭,薛雲錦見狀,忙上前拉她起身,柔聲問道:“姑娘可有什麼苦衷,何故這般模樣?”
“薛姑娘,我是蘇家大夫人的婢女綠蕪,因得與我家小姐在蘇姑娘宅院扮鬼被捕,所以罰至附近佛堂抄寫經文,豈料……”
“豈料怎樣?”冬芝偏頭疑惑道。
綠蕪一邊抽泣一邊道:“豈料我家小姐對我怨恨在心讓我整日整夜抄寫經文,這事被縣丞大人知曉,特意準許我可以出佛堂……可是出了這般事,我實在不敢回蘇家了,還請薛姑娘開恩,收留我吧。”
“蘇妹妹家的事我已然知曉,也明白你身為婢子必須要遵從主子的命令,可是,你的賣身契尚在蘇家,我如何能收留你。”
薛雲錦微微歎口氣,見綠蕪衣著不整,蓬頭垢麵,顯然是走了不少路趕至此處,便吩咐冬芝道:“冬芝,你帶綠蕪姑娘去裏間屋子換身幹淨衣裳,再來回話。”
“是,小姐。”冬芝便帶著綠蕪下去換了衣裳。
一旁的繡女不由疑惑,“薛老板,你怕不是忘了正是那蕭氏派人在我們布料做了手腳,險些對錦繡閣的聲譽造成了影響,您確定要收留她手下的婢子?”
薛雲錦卻是微微一笑,“她既然這般迫切來投奔我,自然會有足夠讓我動心的理由,亦或是她會道出更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倒不妨聽上一聽,又如何?”
綠蕪自漱洗好換了一身素淨衣裳,便與薛雲錦單獨一屋坐了下來,見薛雲錦神情清冷,她便尷尬一笑,道:“我知道薛姑娘與蘇姑娘交好,不信我也是正常,隻是我所來也是為我所犯的錯盡自己能力彌補。”
“彌補?”薛雲錦抬眼看向綠蕪。
“我自佛堂見了夫人來看大小姐,說是過幾日便是您的生辰,蘇小姐私下裏差了繡娘要為小姐做一身錦衣。”
“哦?這又怎樣?”
“正因為蘇姑娘要做錦衣,所以夫人收買了那繡娘,意圖在繡製中熏上離魂散,此物吸入輕者昏迷,重者至死,這樣便可以借繡娘之手,離間您和蘇姑娘的感情。”
薛雲錦聽了,卻是略微沉思,隨後慢慢站了起來,踱步道:“我如何確定你所說是事實?”
“薛姑娘,我沒有理由騙您啊,我在佛堂的日子太過艱難,大小姐對我非打即罵,我實在受不住了。”綠蕪深深歎了口氣道。
“既然如此,你何故不去告訴了蘇妹妹,卻要告知於我,告訴了她,她可以更換繡娘,甚至不做那錦衣,告訴我,我如何阻止這藥不落入我這身子上?”
綠蕪忙跪地委屈道:“薛姑娘,我確實當時覺得蘇姑娘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可蘇姑娘畢竟年紀尚淺,而且與蘇家也有仇怨,定不會信我所言。”
“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在我這,你不是誰的奴婢,也無需跪於我。”
綠蕪心頭一喜,見薛雲錦並未拒絕她,忙又道:“夫人此舉,若是被揭發,大可像上次一般找一個頂罪的人出去,是萬萬不會牽扯到她自己,夫人心機深沉,足以見得她早有想要除掉蘇姑娘的心思……我真的不能一錯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