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寒依著他二弟所托,原封不動將書信交給了蘇盈盈,蘇盈盈接過書信,目光微閃,“何故他要給我寫一封書信。”
“我皇弟之前受你照拂頗多,想來有許多話都寫在這封書信之中。”
蘇盈盈當麵拆開書信,細細觀讀,上麵除了即墨淩的一些關切之語,再多是懺悔這些時年他的罪過,其中包括他明曉皇後的罪責以及少女失蹤案的緣由,他與即墨寒查案無非是皇後安排他當一個潛伏在即墨寒身邊的眼線,一樁樁一件件,在蘇盈盈看來的確揪心。
她將書信交還給了即墨寒,眼波無痕,“夫君早就知曉他是皇後派來的,又何故還要與他同行。”
“我生母離世,在皇後膝下長大,卻處處受皇後苛待,是他時時護我,他於我不光是血濃於水的兄弟,更多是無話不談的友人。”
即墨寒笑笑,坐了下來,“其實自開始調查少女失蹤案之時,我便知是他派人跟蹤於我,但也是他放了消息讓我尋到了你,有時候,他身不由己的滋味,我可以體會,畢竟皇後是他的生母。”
低頭澀然一笑,蘇盈盈品了口茶,入口微苦中帶著股甜香,隨後甜意湧上喉間,回味無窮。
“這茶不錯。”
“這茶是自西域進供過來的白龍玉頂茶,若是夫人覺得好喝,便都留給夫人。”
蘇盈盈將其中一杯茶遞給了即墨寒,“人生亦如此茶,先苦後甜,有時候夫君身在迷局,我願意助夫君走出迷局。”
即墨寒輕啜了一口茶,笑言,“今世能得夫人芳心,是我的福分。”
待即墨寒去了書房審閱折子,蘇盈盈則在裏屋重新看了一遍即墨淩寫的書信,後頭的文字即墨寒沒有細看,而她卻是清清楚楚地記了下來,信中點名他乃是受齊王所指,在法會行刺皇上,其次即墨淩還將齊王種種錯事一一羅列,言辭激烈,直戳蘇盈盈的內心。
蘇盈盈合上書信,揉了揉眉心,竟有些覺得可笑,在她看來,齊王一直是一個城府極深之人,既有與她曾經兒時的情意,又有奪位的野心,扳倒寧平王或許也隻是他布下的一個棋局,而她,亦或是他棋盤裏的一枚棋子。
蘇盈盈苦笑。
桌上擱著幾盤精致的點心,其中有一碗剛過涼的桃花羹,蘇盈盈忽而想起在桃花齋的日子,沒有紛爭,沒有波譎雲詭的爭鬥,或許,隻要她意念一動,她便應允了慕容雲兒時做他妻子的承諾,隻是,她對感情素來執著,理智告訴她,她不可這般相做。
“白芷,你覺得當年的齊王如何?”
白芷微微一愣,不曾想過蘇盈盈會這般問她一個流放之人,沉思許久,方才說道:“奴婢與齊王接觸不深,因而不知該如何相說,齊王與王妃有兒時的情意,而王爺與王妃有共患難的生死之情,奴婢不知該如何回答王妃。”
“是啊,兒時已經錯過的又何必執著。”
白芷心思玲瓏,瞧出了蘇盈盈的愁思,柔聲而道:“王妃若是覺得心結未解,不妨聽奴婢說說奴婢的事情。”
蘇盈盈轉身凝視著白芷,“你的事情?”
白芷笑言,“正是奴婢一直以來不願說出的心事,奴婢曾經也有兩小無猜的情郎,那時候奴婢還是自由之身,他雖說不上出身高貴,但家世幹淨,與我又有自幼長大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