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邀王爺前來,也算是了了草民回臨南,成自由之身的一樁心願。”
臨南城老宅,原是曾經易居所住之地,宅院並不大,但卻修葺得頗為雅致,且有兩個仆從伺候著,吃穿用行也不短缺,足以逍遙自在。
即墨寒落座正堂,瞧著這正堂牆木上掛著一張框裱好的星象圖,他不由好奇,問道:“這可是大師所製的星象圖?”
易居含笑,“草民如今已無官銜,王爺又何必稱草民為大師?”
“你本就是雲淵最尊崇的星象師,本王稱你為大師,無論你是否有官銜,本王都敬你。”
易居讓仆從沏了茶,又燒了暖爐,這才讓整個屋子暖和了些,火光印著那製圖,顯得格外點眼,易居負手而立,盯著那製圖出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開口說道:“這幅圖是當年師父易城所畫,其中星象命軌皆是指出雲淵新皇登基的時分,竟是與如今皇上所繼位的分毫不差,草民雖為星象師,但也未曾越過師父,倒是遺憾了。”
“未卜先知縱然好,但大師難道不曾覺得這是一種懲罰?”
“懲罰?”
易居頗感意外,抬眼看向即墨寒,眸子裏多是打量,“王爺這話聽著倒是稀奇,人人都想未卜先知,怎麼到了王爺這裏卻以為是懲罰?”
“人人的確想未卜先知,他們是想能及時躲避災難,可一旦真的未卜先知,往往許多人會沉溺於災難中而無法自拔,甚至處於水深火熱的驚恐之中,忘了本心,才是最可怕的。”
易居知曉即墨寒乃是重活一世之人,明白這世人不該明白的道理自然無可厚非,他瞧著即墨寒眉宇凝重的模樣,不由說道:“王爺今日隻身前來,不光隻是為了探望草民吧,如今王妃身懷六甲,和平王府所對外經營的生意又極為穩定且盈利頗豐,王爺這般順風順水又何故愁眉不展。”
即墨寒輕啜了一口香茶,幽幽而道:“本王隻想知道,對於王妃,她究竟是不是與本王一般是重活一世之人?”
聽了這話,易居笑言,“王爺坦率,卻是為何知曉草民會解答王爺心中所惑?”
“本王素來不喜拐彎抹角,王妃當年曾與本王坦言她並非這個世上之人,可如若不是這世上之人,那麼便是與本王一樣重活一世之人?”
“非也。”
易居收斂起笑容,按動桌前的樞紐,登時頂梁上空密布星辰軌象,即墨寒麵露訝色,抬頭瞧著,但聽易居所言,“這世上有許多平行的空間,雲淵王朝也不過是這些空間裏的一點,王妃既然所言她並非這個世上之人,那便是她曾存在於不同空間的一個地方。”
“平行空間?”
“正是,唯有死去的人,魂靈在空間遊蕩,才有可能轉入另一個空間成為另一個世上的一人。”
即墨寒正在極力接受這個事實,目光也隨之收了回來,思慮許久,方才言說,“本王曾查過她的從前,之前她性子軟弱,受蘇家上下欺淩而不敢言語,直至她落水之後,整個人都不同於尋常之態,可是因為從前的蘇盈盈已在落水中身亡,而新的魂靈附在了蘇盈盈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