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的淩晨時分,依然光影迷離。
裴七月躺在大床上,熱度一點點退卻,極致的歡愉抽離後,身體裏有種無法填滿的空虛感。
她忍著腰間酸痛懶懶坐起身,屋子裏隻留一盞小燈,暗沉,但對麵牆上的鏡子裏清晰的映出她身上斑駁的吻痕。
她臉頰還在發燙,整個人好似發燒,勉強下地從一堆淩亂的衣物中挑出自己的。
浴室的水流聲戛然而止,男人的腳步由遠及近。
她的心髒也隨著這腳步聲一跳一跳。
男人隻圍一根浴巾,慵懶的往床頭一靠。
幾乎赤裸的身軀,健壯的像頭蠻牛,那張臉棱角分明,陽剛俊朗,不羈和高貴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竟在這個男人身上和諧統一。
裴七月微微別過臉去。
男人頓了頓,似笑非笑看著她:“現在好了嗎?”
她知道他說的,是她被下藥這回事。
她低下頭,臉上依然沒有笑容。
該說什麼?托你霍先生的福,藥已經全解了?
還是什麼都不說最好。
霍成驍眯起眼睛,靠近她一些:“嗬,一臉欲求不滿!”
裴七月不語。
“剛才沒夠?”他粗糲的手指滑過她臉龐,“還是覺得遺憾……剛才怎麼是我?”
裴七月看他一眼。
這有什麼遺憾?跟自己老公上床總比被別人睡了好。
不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還這麼及時?他難不成知道她被人暗算了。
裴七月其實有很多話想問他,可一看他那招牌式的痞笑,就再也沒興趣往下問。
然後就偏偏說了一句:“你不是出國了嗎?怎麼會在這?”
霍成驍的臉刷一下子沉下來。
裴七月意識到這話很容易造成誤解,好像她真想趁著自己老公出國跟別人鬼混似的。
她深吸一口氣,腦子裏一幀一幀回憶著來到這個房間之前的畫麵……今晚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酒店,可她婆婆郝麗珍非要她來談一個合同,是替霍成驍來的。
裴七月也是第一次代替丈夫談合同,飯桌上酒過三巡,喝了小助理遞來的魚湯,整個人就開始意識模糊了。
她渾身燥熱的被帶到這,女助理的話聲聲刺耳,在腦海裏盤旋。
“少奶奶,不關我的事啊,少爺說了,這一單非得你陪周總睡一晚,不然簽不下來的……”
簡直笑話!
他霍成驍在帝城稱王稱霸,跺跺腳都要讓帝城抖三抖的人物,一個八位數的破合同,需要他把老婆送出去?
盡管跟霍成驍夫妻感情不算太好,但對他的操守她還是深信不疑。
就在那個周總一邊奸笑一邊撕扯她衣服時,她卯足最後的力氣,不知抓了個什麼東西就往他頭頂上砸。那一下很準,男人一聲哀嚎鬆開她,裴七月扶著牆晃晃悠悠站著,朦朧的視線裏出現周總那血淋淋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