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閆說中了，c市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最終得出的診斷結果同他差不多，甚至比他更果斷。
“患者醒來的可能性太小，東西敲擊的位置太準，患者腦子都被打得有些散了，還紮進了不少鐵鏽…一周內要是醒不過來，那他就再也不可能醒不過來。”
“醫生、醫生。”辛祈死死揪住醫生的衣袖，嘴唇在不停的哆嗦，還吐字都有些吐不清了，“醫生！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他會醒來的，會的…您再看看吧！”
“我盡力了。”醫生從他手裏扯出自己的衣袖，袖口皺成了一團，他惋惜又歉意地道，“剩下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家屬最好多同他說說話，同他講講以前的事，那樣患者醒來的幾率會大些。”
辛祈渾身發抖的靠在餘梓鄴身上，雙手緊緊握成了拳，一張臉慘白至極。
此時樓道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辛祈轉過臉看過去，正是捂著嘴邊哭邊向這邊跑來的鹿母和鐵青著臉的鹿父。
“路阿姨，鹿叔叔。”辛祈扶著餘梓鄴勉強站直了身，低著頭叫道。
鹿父向他點了點頭，鹿母則顧不上他了，衝到醫生麵前抓住了他的手臂，臉上滿是淚痕:“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醫生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鹿母呼吸一滯，差點當場暈了過去，抱著來扶她的鹿父大哭，聲音都哭啞了。
許言莫揪心得很，眼眶也微微泛紅了，看著醫生允許他們進入病室後那幾人慌忙進去的樣子，腳下卻如灌了鉛般，挪不開步子。
他看見餘梓鄴剛跨進病房，耳朵動了動，扭過頭來看了看他，腳下的步子似乎遲疑了，最終轉過身向他走了過來。
“怎麼了？”餘梓鄴扶住許言莫有些擔憂的問，他臉色也不太好。昨晚大家都是一夜未眠，連夜轉回c市，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何止是痛心可言。
“沒事。”許言莫搖了搖頭，他現在難受得緊，心髒很疼，便垂下了眼睛，“我們也進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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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話癆現在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旁邊是心電監護儀，監測著他的生命體征。
以前他們覺得他吵，現在他不吵了，躺在那兒卻像是一點聲息都要沒了，餘梓鄴他們又懷戀他吵鬧的時候了。
哪怕是要將他們吵死了，也總比在這兒躺著好。
“小郵…”鹿母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哭，眼睛都紅腫了，淚珠子還在不停的掉著，“媽媽來了啊，你睜眼看看媽媽好不好？你醒過來，媽媽給你漲零花錢，給你買漫畫書，給你買那些奇怪的小說…你要是一直這樣躺著，媽媽就把你在家裏的書全撕了啊！”
以前聽見這話會跳腳的人今兒依然沉默著，鹿母看著那張安靜又沒有血色的臉，眼淚珠子落得更歡了:“你看看媽媽好不好…”
“叔叔，阿姨…對不起。”辛祈眼眶裏的淚也終於流了出來，從眼角滑出，滑過因咬著牙而鼓起來的腮幫子處，最後化成了一道久久未消的淚痕，“我沒有照顧好鹿郵，我沒有保護好他。您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