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局裏過來查賬,說有人舉報我們行賄。”
“恩。”
“應該是同行公司舉報。”
管越默言。
行賄給誰自然不用說,投標場上,賄賂專家評委,哪家都幹過,就像圍標串標,這些法律裏明律禁止的東西,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
“你說會不會是SK的人?他們最近風頭正盛,幹勁也比較大。”秦婉十分認真的看著管越,試圖求證自己的這個猜測是否正確。
管越心有所想,當即否定。
“不會的,他們沒有理由,而且盛元現在和他們有合作。”
“你怎麼確定,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們盛元現在是準備上市階段,不能出什麼岔子,今天局裏來調查,明天紀委,再是監管局,誰經得住?我老實和你說吧管越,老張現在出去了,走之前開個會發了頓火,把市場部那群人都罵了遍,現在外麵辦公室如坐針氈。不管誰舉報,我們就想知道結果,對方想幹什麼,私了還是競爭。你也作為公司的一份子,應該有義務找到內鬼或者外敵吧?”秦婉咄咄逼人。
聽到這,管越免不了內心嗤笑,他張漢生一家到底有沒有把人當人看過,從前可憐秦婉是倒黴嫁給張漢生,現在卻覺得也未必,說不定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她兩手放進褲子的口袋裏,嘴上長籲一口氣。
秦婉見她不說話,急躁無比,接著又道:“徐非我是一點都指望不上的。”她拉過管越的手臂,“你清楚的,老張雖然不相信血緣關係外的人,但他待你,還是不薄的吧。”
說了這麼多,管越真正能聽進去的沒幾個字。
此時此刻,她滿心想的都是,張朝輝給盛元李斯遠的對賭協議,現在又有人舉報盛元,兩件事有什麼因果關係。
秦婉的聲音已經淪為背景音,她腦袋嗡嗡一片,如果不是包裏的手機震動。
管越向秦婉告辭,自己出去接了個電話。
在那個待過很多年的茶水間,她拿著手機,背牆而站。
“你好,哪位。”
“管越,是我,百聯劉萍。”
管越忽然心裏有種預感,打這通電話的寓意應該不是很好。
“劉部長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人,附聲一笑,聽不清什麼意味。
“想賣個人情,聽說你們盛元今天被局裏調查了,所以來透個信。”
管越扶額,她是造了什麼孽,一天到晚被人灌輸各種消息。
有時候感覺自己就想個信息處理中轉站,外界把消息發送到她這,然後再讓她處理好,轉發別人。
想來自己原先和百聯也是有點芥蒂的,雖然不知道安的什麼心,但人都站在家門口,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勞煩劉部長指點一二。”
劉萍還是笑盈盈的,“T3項目時,大家公平競爭,結果被SK這個初出茅廬的毛孩搶走了,後又聽轉手歐利亞。那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是不假的,你說說歐利亞一個二級資質何苦因為跟你們最近一個項目對衝,就舉報了呢?真是不懂事。”
她這話,明麵上是說歐利亞不懂事,實際卻暗示SK和他們也有著關係。
管越不想點破。
“恩,我了解了。”管越回。
劉萍笑意未減,“做人嘛,不就爭口氣,何況我們這種企業,管越我們都是一樣的,為老板工作,為了市場賣命,大家同命自然相連,你說呢?”
管越不想說話。
她覺得自己和劉萍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她的世界她是一點都不想參與,也不想有什麼交集。
然而成年人最大的無奈就是,大多時候,你必須去應付自己不喜歡的人,不喜歡的事,乃至這兩者結合在一起所造成的現象。
管越用一次性紙杯給自己接了杯溫水,她喝了一口感覺味道很不好。
看看紙杯子上的是盛元LOGO,又想起一般隻有客人來才會給他們用這個。
而現在,她站在這,差不多的身份吧。
偌大的盛元總部,並沒有能容下她的辦公室。
從茶水間出來時,碰到還在等她的秦婉。
“管越,我剛說的事,你什麼時候能完成。”女人急不可耐。
管越站在對麵想了片刻,還是從包裏拿出一封放了有點久的信封。
“秦總,既然張總不在,那就麻煩您把這個交給他了。”
秦婉拆開發現是辭職報告。
她不解的看管越。
管越勾唇笑了笑,“周一我過來做交接,該走的程序我都會走,謝謝秦總。”說罷,繞過秦婉徑直走了。
管越沒有回事務所的辦公樓,沒有回家,沒有開車,誰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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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婷婷在辦公室盤算著報表,忽然有同事過來說李總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