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問題,天下即便是再刁鑽的人怕是都想不懂吧?
可偏偏……就是遇到了……
小錦,這一生,你當真是逃不過此劫嗎?
對麵門內“嘎吱”一聲傳來,一臉疲憊的古塗走了出來,見著靠在青禾發呆的古挽香,也是有些無奈。
他聽見的她的嘶喊,也聽見了她的擔憂,可就是這樣,令他無可奈何。
他了解這個小妹,看似冷心冷肺,實則重情重義。
雪山老頭隨後走出來,上前拎起古挽香飛身掠起,迎著雪花的敲打,來了最近一座山的頂峰。
“丫頭。”雪山老頭淡淡道,少了以往的親昵。
古挽香偏頭看他,“師傅。”
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撲簌而下,可見猶憐。
“你不是我養大的阿悅,天命說,我的阿悅早便走了,她的魂魄永遠離開了這片土地。”雪山老頭淡淡道,字裏行間皆是冷漠。
古挽香不語,定定的看著他。
雪就是想來場盛舞似的,飄飄洋洋的落起了鵝毛大雪。
古挽香沒有用內力去擋,而是任由他們落下來。
“從我知曉你不是阿悅的時候,我便想要殺了你,可是我遲遲下不去心。”
“師傅……”古挽香複雜的看著雪山老頭,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雪山老頭背倚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手掌一伸,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個酒壺,拿在手中,揚起脖頸,喝了口酒,繼續說道:“阿悅她沒有你這麼優雅從容,阿悅她是活潑的,可愛的,她一直是我的開心果,我很開心,能夠收到她這個寶貝徒弟,也很引以為傲……”
雪山老頭似乎陷入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回憶裏,目光開始變得渙散,神情變得模糊不清……
那個時候,真正的古挽香還隻有三歲,她調皮搗亂,無拘無束,臉上經常掛著讓人喜歡的笑容。
記得有一天,她在外麵滾了一身的泥回來,雪山老頭故意板著臉教訓她:“阿悅,若是你再偷偷的跑出去玩,而且弄得這麼髒回來,師傅就打你的屁股!”
三歲的古挽香剛剛會說話,聲音稚嫩可愛,軟軟糯糯的:“師傅,你不要打人家屁股嘛……阿悅知錯了嘛……”
隻這一句,雪山老頭便褪去了所有的怒氣偽裝,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把將古挽香抱在懷中,用他略顯粗燥的臉龐親昵的蹭了蹭古挽香的小臉蛋,一邊蹭一邊笑嗬嗬地說道:“哎喲,我的小寶貝兒啊,你這麼可愛,師傅怎麼可能舍得打你的屁股呢?”
“嘿嘿……師傅最好了!”古挽香開心的“吧唧”一口親在了雪山老頭的臉上,逗得雪山老頭哈哈大笑,看著古挽香的目光中,滿滿的全是寵溺和喜愛。
記得還有一次,古挽香在外麵跟別人的孩子打架了,人家帶著孩子來找雪山老頭告狀,雪山老頭看著那孩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模樣,忍著心裏的笑意,臉色一正,板著臉喊道:“阿悅,你給我出來!看看你幹的好事!”
古挽香屁顛屁顛的從屋裏出來,看到來告狀的人,不僅不害怕,還十分自豪地挺了挺小胸脯。開心的笑道:“師傅,師傅,你看我把他揍得,哈哈哈,連他娘都不認識了吧!”
雪山老頭再也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差點笑的打跌。
這可氣壞了來告狀的母子倆,那女人雙手叉腰,狠狠道:“我說你這個老頭,你是怎麼教育你孩子的?怎麼能教她打人呢?”
雪山老頭衝著那女人不好意思的一笑,隨後,拚命地止住笑意,神情一凜,衝著古挽香嚴肅道:“阿悅,你打人家做甚麼?!”
古挽香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開心的說道:“因為他欠揍啊!”
“噗嗤……哈哈哈……”雪山老頭又忍不住的笑了出聲,這次真的是笑的大跌了,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腰來,抱著肚子直打滾。
古挽香也“嘿嘿”的傻笑著,小臉上全是自豪。
那女人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她拚命地壓下肚子裏的翻江倒海,繼續雙手叉腰,咬牙切齒的說道:“嘿!我說你這個老頭啊,你怎麼能這麼教孩子呢?我看啊,這孩子八成都是跟你學的!”
雪山老頭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捋了捋胡渣,笑道:“這位夫人,孩子們之間的打打鬧鬧,這有什麼?不就圖個好玩嘛!”
女人氣的眼冒怒火,聲音裏也是帶著火藥味:“你說什麼?!你說這是鬧著玩兒?!你看她都把我家孩子打成什麼樣子了?!要不要我家孩子打她一頓,也圖個好玩啊!”
雪山老頭麵色一凜,點頭道:“我看這個可以!”
反正她家那熊孩子又打不過阿悅,他才不用擔心什麼!
漸漸的,她長大了,不隻會摸爬滾打,還會像個小大人似的說出一番道理,會愛憎分明,即便他時刻提醒著他是公主,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和別的孩子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