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梔欣慰之餘說:“家世大小,隻看如何利用,你父親為國子監學正,早就聽聞他在那些學子中間很有聲望,學子雖然還不是朝中的官員,卻是一個王朝的未來,若是將力量集合到一處,也是不容小覷的。咱們這越往後走,便越要與朝政掛鉤,這話聽起來大逆不道,可卻是我得麵對的。妹妹瞧著吧,這次中傷我的謠言,必然有外麵的大臣參與。”
念雲並不太懂官場的事,她的父親有些刻板,從來都把她當成普普通通的閨閣女兒在養,針線女紅女德女訓一個不落,琴棋書畫沒有讓念雲多接觸,念雲怯懦的性子大抵也是因此而起,然而孟大人對念雲的愛護,不比任何一個父親少。
想了想,念雲道:“我明白了,京官會來萬壽宮這裏吊唁哭靈,父親官位低,恐要過幾天才能入宮,到時候求姐姐安排一下,我想與父親見一麵。父親為人老實,未必肯幫忙,我得好好想想,如何勸說他。”
青梔輕輕道:“我暫且還不想讓你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何況這次的謠言,還不算最致命的。”
念雲搖頭,“姐姐不要說這樣的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與姐姐是一處的,誰都知道,何況現在陪著姐姐把難關過了,姐姐就能好好休養,養精蓄銳後,退路什麼的,也就不需要了。”
青梔靜了一瞬,“你我之間,不言謝意,相信在皇上回來之前,咱們可以一同挺過去。”
靈堂裏的夜格外漫長,青梔與念雲兩個人說一會兒話,便為太後續香燒紙,看著那灰色的碎屑在空中飛舞,青梔默念著:“母後,您若是有知,請保佑臣妾找出策劃這一係列事情的元凶。”
第二日,慕府的夫人帶著有誥命的二兒媳入宮憑吊,青梔正準備回宮歇息一會兒,正好碰上慕夫人進來。
當著外人的麵,青梔自是不好對慕夫人行禮,隻是站著受了她的萬福,才抬手將她親自扶起,“伯母不必多禮。”她偏過頭去,對慕夫人身邊的那個年輕的姑娘道,“這位便是慕小公子的妻子吧?”
喻聽雪纖腰嫋嫋,行動之間頗見大家閨秀的風範,聽聞青梔問話,趕忙又行了一禮,“臣婦確是慕懷風之妻,臣婦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青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喻聽雪,見她麵色不錯,眉眼也不似當初的衛芷吟,隱隱有些怨氣,便放心了好些,知道衛景昭給懷風挑的這個媳婦,總算是挑對了。
這個時候,喻聽雪也在打量著青梔,不知她心中如何作想,倒是那一雙清可見底的眼睛裏,劃過了一抹驚豔。
青梔點了點頭,“看著便是家教極好的模樣,進退有度,伯母得此佳媳,是伯母的福氣。”
慕夫人忙說:“娘娘謬讚。”
青梔正了正神色,道:“伯母是來緬懷太後的,本宮也不留著說話了,太後的靈位就在裏麵,伯母去罷。”
慕夫人又福了福,正要進去,她身邊的喻聽雪忽然道:“娘娘的起色看起來不是很好,要不要臣婦送娘娘回去,一路上縱有不好的謠言,臣婦也能照應娘娘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