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一杯酒,了一段仇。”
秦雪茹怔怔地坐在位置上,腦海裏一直重複著葉開所說的這八個字。
秦雪茹不是沒有喜歡過葉開,隻是她作為秦家長女,很多時候身不由己,秦雪茹明白,從秦天逸給自己介紹蕭言的時候,此生就注定和葉開不會再有任何曖昧的關係。
而葉開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
一杯酒敬完,你我再無任何瓜葛。
秦雪茹心裏清楚,既然自己順從家族的意思,選擇了蕭言,以葉開的性格,會這麼做是理所當然,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可是當那個白衣青年的背影真的離開了酒店門口時,秦雪茹的眼角,居然流下了一絲淚痕。
“敬一杯酒,了一段仇。”
口中反複念叨這八個字,秦雪茹露出一絲慘笑,伏在桌子上放聲大哭。
葉開指的不僅僅是同秦雪茹的關係到此結束,與之相對的,秦天逸,秦老爺子,這些葉開幫助過的秦家人,和葉開之間的恩情,也就同樣結束了。
秦老爺子靠在椅子後,微微抬起腦袋,滿是皺紋的眼角撐開,兩隻眼睛無助地望著天花板,眼中盡是悔恨。
當初,秦天逸提出要同蕭家聯姻的時候,秦老爺子的內心其實是非常糾結的,那個帶給他玉飾的青年形象一直在他心中久久不能揮去,在葉開失蹤以後,他也命令過晚輩們去調查葉開到底去了哪裏。
結果都是了無音訊,迫於秦家即將破產的壓力,秦老爺子沒有辦法,才將自己的兩個孫女許配了出去,秦雪茹和秦雨柔也很懂事,立馬就遵守了家族的安排。
如今,在蕭言和秦雪茹的訂婚宴上,那個白衣青年居然再次出現了。
秦老爺子很震驚,又很是糾結,畢竟將葉開幾乎視作棄子的秦家,已經沒有了顏麵去同葉開交好。
而葉開的做法,也確實在情理之中。
秦老爺子維持著抬頭的姿勢,長長歎氣。
“為了一顆小小的樹苗,放棄了一株參天大樹。”
“我們秦家的眼界,終究是太過狹隘了。”
“若是能等到葉大師出山的這一天,繼續同他交好,隻怕現在華國第一丹青世家的名字,就不姓蕭,而是姓秦了。”
秦雨柔看著葉開和葉輕盈就這樣離開希爾頓酒店,直接站起來朝著那個白色的背影臉色通紅的大聲嚷嚷。
“喂!你是不是個男人啊,這就走了!”
沒有任何回應,葉開拉著葉輕盈的手,消失在人群之中。
秦雨柔氣的五官全都擠在一起,扯起自己身邊一位英俊男子的肩膀,大聲嚷嚷道。
“你還愣著幹什麼,去給我姐和姐夫把場子找回來啊。”
這名英俊男子實際上是秦雨柔的未婚夫,雖然家中不如蕭家那麼龐大,但是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麵對咄咄逼人的秦雨柔,男子隻是搖頭苦笑。
“雨柔,算了吧。”
“這次,你姐和姐夫是真的栽了。”
男子馳騁官場多年,心中清楚,那白衣青年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壓,根本不是一般的凡人可以企及的。
雖然自己的家族在京城也不算小,但是男子有自知之明,麵對葉開的這番氣場,再加上葉輕盈做後盾,絕對不是他能夠招惹得起的。
男子揉揉秦雨柔的腦袋,安慰著說道。
“雖然我們治不了他們,不過,他們兩個絕對走不了太遠了。”
“這是什麼意思?”
秦雨柔隻當自己的未婚夫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安撫她的情緒,沒好氣地問道。
男子歎了口氣,說道。
“他們離開希爾頓酒店的時候,我聽到那個女子說道‘這下去葉家,也不怕他們刁難了’。”
秦雨柔微微一愣,隨後驚訝地說道。
“你是說,他們的目標,居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京城葉家?”
男子點點頭,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隻憑這一手丹青,就想要在葉家麵前站得住,終究是太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