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黑神族士兵們，都是如同被點穴了一般愣在原地，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毫無疑問，發出那個聲音的，是曾經，黑神族們都引以為傲的，不可一世的地煌聖尊。
“地煌聖尊大人，可是...”之前同葉開對峙的那名黑神族軍官聽見這話，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看見地煌聖尊的表情，也是瞬間噤聲，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原本高傲的地煌聖尊，那混雜著無數血汙的五官似乎也都耷拉了下去，那微微轉動的瞳孔裏，透露著的，是不甘，無奈...還有說不出的...
迷茫。
看見地煌聖尊這副從未有過的模樣，原本圍剿葉開的黑神族士兵們，也都是在原地呆滯許久，手裏拿著的武器，也是不自覺地垂落了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遠處，被賀岩勸住的賀天心看著那有些不明所以的場景，小聲問道。
“和葉開所說的一樣。”賀岩卻是一副完全明白的模樣，這令賀天心有點不開心。
“你還記得葉開同地煌聖尊最開始交手的時候，葉開是怎麼說的麼？”
“地煌聖尊的心中存在猶豫？”賀天心反應還是很快，賀岩說完，很快就想了起來。
“果然，葉開不論說什麼，做什麼你都記得一清二楚啊。”賀岩忽然笑了起來，似乎現在的狀況已經足夠讓他放心了。
“賀呆子，我看你是在找打！”賀天心聽聞，臉頰頓時覆蓋上一片紅暈，叫囂著揮動自己不算太大的拳頭。
“開個玩笑。”賀岩躲開，接著說道。
“和所有的強者一樣，地煌聖尊也是極為自傲的，從他的言行舉止就能看出來。”
“之前和葉開交手的時候，地煌聖尊念出自己黑神族身份的時候，就能看的出來，他一直對於自己是純血黑神族的一員，是黑神族領袖而高傲。”
“也正因為如此，在經曆了變身之後，最初的短暫困惑之後，他才會率領變身的黑神族大軍，在十萬年前就和神族對立。”
賀天心不知不覺也被賀岩的話所吸引，一邊聽著賀岩的解釋，一邊看向那個坑洞之中，終於恢複了些許體力，從葉開的身邊緩緩站起的地煌聖尊。
耳邊，賀岩平靜的聲音依舊徐徐傳來。
“但今天，和葉開交手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地煌聖尊幾乎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黑神族’這三個字。”
“因為黑神族並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樣，是宇宙對於神族的更高級選擇，隻不過是因為宇宙蟲族的毒血，而產生的變異...麼？”賀天心開口，一字一頓的答道，看著地煌聖尊的眼神，也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嗯。”賀岩隻是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和賀岩所說的一樣，他地煌聖尊原本是何等強大，高傲的存在，放眼整個神族大陸，除了已死的遠古天神，也就是蟲王之子之外，他也算得上是一代神話和傳說。
極境絕巔，遠超一般神族，黑神族的十萬年壽命，第一個從普通神族變身為純血黑神族的存在...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負麵的記錄，但這並不影響地煌聖尊為此自豪，自傲。
但這一切，都在一天前被粉碎了。
原來，他所擁有的一切，他自詡遠超一般神族的命運，都不過是一個原本根本不屬於這個宇宙的蟲族的把戲，手段而已。
除了修為之外，十萬年的壽命，不過是他體內被注入的蟲族毒血是最早的一批，是最為純正的一批，沒有在時間的流逝下被神族血液衝淡，而他之所以會第一個變成黑神族，也不過是因為，伊斯特爾第一個盯上的，是他自己罷了。
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後，地煌聖尊隻感覺自己身處無盡的地獄和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