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曾一度是他的避風港。

江羽打開門,灰塵四起,嗆得人不止嗓子疼,眼睛也難受,他一直擦著眼睛,想要把眼裏的灰塵擦去,卻不知怎的竟越擦越痛,眼淚就這麼嘩嘩的流了滿臉。

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太陽穿過林間的的葉隙,打下一地斑斑駁駁的陰影。樹葉間或微動,一隻鬆鼠背著大尾巴拿著堅果從樹梢爬回樹洞裏,尾巴尖顫唞著,下一秒又收了回去。

屋外陽光正好,綠樹成蔭,生機勃勃。屋內卻積壓著多年不散的灰塵,和被時光留下的痕跡。

這一天,江羽沒有回市區,也沒有給江含打電話,他關了手機,將這間兩層的小平房裏裏外外打掃得幹幹靜靜,而後撲在滿是黴味的床上,將頭埋在手臂裏,就這麼睡去。

他如今還是少年的模樣,可到底什麼都不一樣了。

沒有人知道,他的內裏換了個芯子,就像這座小房子,就算重新再被人打掃得幹幹淨淨,可卻怎麼也掩蓋不了,時光在它身上留下的印記。

夜深了,江羽蜷縮在滿是黴味的被窩裏,將自己蜷成了團子,他的眼角還帶著淚痕,臉側的痕跡也未曾消弭。

一夜夢不斷,半夢半醒,直到天明。

可算不用值班的醫生穿著針織衫回到家裏,推門而入的時候,被坐在沙發上的大爺嚇得差點兒飛奔出去。

醫生“嗬嗬。”

沈鈺竹穿著白襯衫西褲坐在沙發上和他打招呼,“回來了?”

醫生“……我記得我換了鎖的。”

沈鈺竹微笑著站起來,“你這兒方便點兒,還是在客房裏。”

第6章 大神的經紀人一

本來幾乎要把白眼翻到天上的醫生聽到這話就不怎麼淡定了,邁開大長腿,直接朝二樓奔了過去。

沈鈺竹跟在後麵,也沒見他怎麼加快速度,卻始終離醫生不遠不近,看起來慢條斯理,一派悠閑自得。

大長腿真是非常招人記恨。

客廳的燈光很亮,將空蕩無人的屋子也照的格外明亮。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時候江羽就醒了。

醒了他也不起來,就那麼窩在滿是黴味的被窩裏,雙眼放空,幻想著自己是朵長在被子上的蘑菇。

但肚子實在不爭氣,“你在咕咕咕的叫個什麼勁兒啊!”他捂著隱隱抽痛的胃自言自語,朝著床裏邊兒滾過去。

這座小房子位於半山腰的老林裏,當濃霧開始匍匐的時候,無論山是“沒腰”,還是“戴帽”,都不能避免被霧環繞。如果有情趣,看起來大概就和什麼仙俠劇的世外仙山也差不多,但如果是在這種濃霧天裏開車,那簡直就是挑戰自我,勇敢作死。

大黃蜂一點一點地挪著,前燈開著等於沒開,幾乎照不亮五步的距離。

“艸!”女人爆粗口!每開一段距離就要按按喇叭,生怕這種鬼天氣再來個行人,和她的愛馬親密接觸。

車燈掃過,不遠處一個人影狀的輪廓讓女人一抖,雞皮疙瘩歡天喜地開始蹦迪,腦海中各種都市傳說鄉間秘聞接踵而來,女人嘴唇慘白,又艸了一句。

大黃蜂停了。

車燈還開著。

江羽等了等,想等車先過去,卻見車半天都沒動靜,就準備上前看看。來著兒居然選擇這種時候,他都不知道該不該為這個車主可憐。

人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性出現在不遠處,他的麵色蒼白,嘴唇卻嫣紅無比的,茶褐色的眸子無機質般,看起來冰冷無比。

女人覺得自己有點兒兩股戰戰,幾欲先行。

“咚咚——”

人影開始敲窗。

女人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