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就先洗澡吧,飯做好了,我去端出來。”
沈鈺竹“……”
他的神色很複雜。
江羽站起來,淺笑晏晏,“怎麼不進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溫柔極了,但不知為何,沈鈺竹看著他這副溫溫柔柔輕輕淺淺的樣子,腦子裏冒出來的,卻是他從前發病的時候,半夜提著刀守在他床前的模樣,一瞬間心裏就有點兒膽寒。
但他還是進來了,江羽看著他兩隻腳踏進屋內,轉身關上門,這才笑著離開。
沈鈺竹慢慢往樓上走,二十多年了,除了孩提時代的那段歲月,時隔多年,他終於再一次體會到了那種頭懸利劍的感覺,簡直蘇爽!
其實,江羽隻是把手機裏的追蹤器和那些監控器放在茶幾上擺著而已,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幹,和平日裏一樣,該幹嘛幹嘛,既沒有詢問,也沒有質疑,甚至態度都和之前一模一樣。
但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樣,他這種詭異的平靜態度,反而讓沈鈺竹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和……久違的興奮。
蘇冉冉去找江羽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隻是當時他在安平市處理相關交接事宜,而江羽又在鄰市拍外景,所以根本沒空跟著,隻能眼睜睜看著蘇冉冉大搖大擺來,再大搖大擺走。
等他回來,毫無意外,看見的就是擺滿了一桌子的監控,蘇冉冉,或者說隻要和沈家稍微搭點關係還沒有出五服的旁支,都知道他有在家裏安裝監控的習慣,所以在他的居所裏,很少有人不安分,但是相應的,這也給了別人用來離間他們的借口。
除非是臠寵,否則沒有哪對情侶,願意被另一方二十四小時全天監控,並且電話短信全部被監視。
隻除了江羽,居然真信了他的皮相,把他當做光風霽月的君子,溫潤如玉的良人,對於他三番五次恰到好處的救援和巧遇,沒有產生半點懷疑不說,甚至和他的感情也隨著一次次的救援而更深了。
沈鈺竹樂得看他這樣,他那份偽裝已經久成習慣,他自己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人,江羽這樣,他也挺開心的。
而且,他也的確挺喜歡江羽的,難得從骨子裏幹淨的人,如果要在這麼多人裏麵選一個和他一起並肩走下去的,他的確是個好選擇。
說到底,愛情這種東西,沈鈺竹自己從骨子裏就不認同它。
這種腎上腺激素飆升以至對周圍同性或者異性產生興趣的東西,他是非常不屑且輕蔑的,隻是這份輕蔑藏得深,所以便總有狂蜂浪蝶往他麵前湧。
鍾子規三番五次在他麵前作死,如果不是因為當初答應他大哥要好好照顧他,沈鈺竹早在他第一次作死的時候就把他廢了,哪會讓他活蹦亂跳這麼久,還整出了這麼多幺蛾子。
但也僅此而已,他自認為對鍾子規已經仁至義盡,所以在廉塵告訴他江羽花了一大筆錢準備搞他的時候,才會無動於衷任他施為。
隻是在他綁架江羽後,才把耐心徹底用盡,十分不耐煩地小小的推波助瀾了一把,把他扔給了秋棠,讓他好好體會了一把被人時刻壓著各種收拾調教的感覺。
從浴缸裏出來,沈鈺竹披上浴衣,隨意擦了擦頭發就下樓了。
樓下,江羽左手抱著貓,右手拿著碗,貓將大頭塞到碗裏,大尾巴偶爾搖一搖的,吃得非常開心。
飯桌上他們還和往常一樣,誰也沒有主動提不遠處茶幾上的一大堆監控,隻是沈鈺竹這個位置不怎麼樣,隻要一抬頭,就總能看見那堆玩意兒,是以一頓飯下來,總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