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挖密道做什麼?”明駿德問道。
“救人。”太監答道,“奴才知道皇後有一日定會對淑妃娘娘動手,淑妃娘娘因奴才而有此遭遇,奴才於心不忍。因此,當皇後逼淑妃喝下毒藥後,奴才便將淑妃救了出去。”
所有人的眼前都仿佛出現了那樣一幕……一身華衣的元穆青帶人離去,孤苦無依的淑妃倒在了地上。密道之門緩緩打開,太監從裏麵走了出來,將淑妃救走。
“後來大概是冷宮的宮女不敢說淑妃的屍體不見了,便胡亂說是送去西山掩埋。”顏涼說道。
明駿德的注意力卻不在此處。他一把抓住了太監的手臂,急道:“你說你救下了淑妃?那淑妃人呢?”
“奴才托送泔水的太監將淑妃藏在泔水桶中,送出了皇宮。”太監說道,“皇宮已經容不下淑妃了,因此奴才便想,送她離開大概才是最好的。”
明駿德失望地鬆開了手,苦笑:“最好的……是啊……”
顏涼冷眼看著他的情緒變化,心中沒有半分憐憫。他並不打算點明自己的身份,因為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至於淑妃的下落,就更不用告訴他了。
對一個帝王而言,淑妃不過是他得到過又失去了珍寶,隻有讓他覺得他遺失了,他才會一直記掛。
顏涼低頭,緩緩地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母妃,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
明駿德處理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冷聲道:“來人啊,給元穆青賜酒!”
“父王!”門外突然傳來明居軒的聲音,他飛快地跑進來,直接在院中跪下,懇求道,“兒臣都聽到了,還請父王饒母妃一命!”
“軒兒!”元穆青仿佛看見了救星一般,上前便抱住了兒子,“軒兒,救救我,救救母親啊!”
明居軒握住她的手,抬頭道:“父王,母妃縱有千般錯萬般錯,可是她都是因為愛您啊。想想這麼多年來,母妃可曾做過傷害您的事情?她的心是向著您的啊。”
明駿德的神情有一絲鬆動,看著麵前的母子兩人,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恰此時,顏涼開口了:“王上,臣認為,殺了她不妥。”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明駿德問道。
“不如流放吧。”顏涼看了明居軒一眼,說道,“路途漫漫,生死由天。”
明駿德冷冷一哼,揮袖離開。
明居軒猶豫了一下,朝顏涼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然後也追了上去。他身為太子,不能在這裏逗留太長時間。
如履薄冰,就是他目前生活的形容。
所有人都散盡後,顏涼卻還沒有走。他背對著元穆青,麵朝牆壁站立。牆的那邊,就是夏蕭曼曾住過的院子。
“你一定很不甘心對不對?”
“你一定很疑惑對不對?”
“你想殺了百裏鳳妝,是因為她得知了這樁秘辛對不對?”
“可惜你唯獨不知道一件事。也是這件事,徹底毀了你的整個計劃。”
元穆青抬頭看他,啞聲道:“你想說什麼?”
顏涼回過頭,眼底全是大仇得報的快意。他冷冷開口,說道:“淑妃沒死,還生下了腹中的孩子。”
“你是……你是……”元穆青驚呼一聲,忽然腦後一痛,便暈了過去。
陸吾站在她後麵,拍了拍手:“女人就是麻煩。”
後頭一塊石頭丟了過來,恰好砸中了他的肩膀。百裏鳳妝慵懶地說道:“你在說什麼?”
陸吾皺眉,回頭,有些傲嬌地哼了哼:“難道不是嗎?殺了她不就一了百了,還要搞這麼麻煩。”
百裏鳳妝走上前來,賞了他一個爆栗:“陸小白同學,我真的好想知道你到底是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怎麼會這麼的天真無邪呢?”
“本公子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陸吾挑起她的下巴,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你確定可以用天真無邪來形容我嗎?”
百裏鳳妝顫抖了一下,打掉他的手,不由感慨:“皇宮真是個大染缸,大寫的汙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