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對她沒有愛過,她亦沒愛過先帝。甚至到如今,她也還是完璧之身,因為她從未伺候過鄭元。
但這又如何,這樣的話說出去,誰會相信,即便相信也不會有人認為她能配得上鄭玕,隻會讓人笑話她,說她做了那麼多年的皇妃,連皇帝的寵幸都得不到。
她已經嫁給先帝了,不管先帝對她好不好,她都隻能替先帝守著,畢竟能為先帝守寡,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雖然澤清洛不想要,可誰會管她想不想要。別人一心想做的,便是把她從後位上拖下來,一旦她跌下來了,那不僅是她,就連澤家也沒有好下場。
“告訴清郡王,叫他以後都不要來了,他是郡王我是太後,我與他之間也萬萬不可能的!”
不僅現在不能,永遠都不能。
按輩分,鄭玕是長輩,澤氏出嫁從夫,是要叫他一聲叔叔的。
叔叔娶了守寡的兒媳婦,就算是在普通百姓家也是不容於世俗的。
而事情一旦暴露在天下人麵前,沒有人回去指責男人。天下人隻會認為,是她這個太後不甘寂寞,勾引了清郡王。
澤氏就是因為看得太清楚,才不敢行差踏錯一步,把清郡王拒之門外。
彩鳶聽澤氏這樣一分析,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事情傳出去,別人最多是說清郡王風流,對他來說無傷大雅。
但對太後娘娘來說,那就是滅頂之災,一個德行敗壞的女人,如何能再做太後。同樣,她的母家也會成為人們攻殲的對象!
鄭安仔細思襯了片刻,這才開口道:“奴才的想法同彩鳶姑娘是一樣的,王爺與太後娘娘真是最不合適的人!照理說來,王爺帶著軍功回京,出身又尊貴,京中想嫁進王府的女子比比皆是,王爺想要娶王妃,什麼樣的女子娶不到,為何偏偏看上最不可能的人?
何況,澤氏是先帝的嬪妃,算起來可是郡王你的侄兒媳婦呢,你和她要是真有了什麼,那便是為世俗所不容了。既然知道沒有結果,您這又是何苦呢?”
鄭玕默然,他隻是一時心動,毫無緣由,卻不知道他的心意會害了她。
“你說得對,是本王太魯莽了!”
荀倩霞稱病出宮,逃過了宮宴,卻不想呂素大長公主進宮去參加宮宴去了。晚膳荀倩霞便強行拘了蘇芙蘭來陪她,蘇芙蘭躲不過,便帶上了幼弟蘇燁。
蘇燁是呂素大長公主的幼子,也是獨子,平日子像眼珠子似的寵著。
他不到十歲,正是愛玩愛鬧的時候,也是最遭人嫌的時候。平時,蘇芙蘭對這個幼弟是有多遠就避多遠!
今日有心鬧荀倩霞,故而帶了他一起來。
但雖說呂素大長公主夫妻兩寵著他,教養卻沒有鬆懈,初初見到荀倩霞。蘇燁還是乖巧的向荀倩霞行了禮:“見過荀倩霞姐姐,荀倩霞姐姐元宵快樂!”
“燁兒元宵快樂,快過來坐!”
荀倩霞拉過蘇燁,拿了早就準備好的玩具給他。小孩子嘛,總是喜歡玩鬧的,拿著荀倩霞給的魯班鎖玩得不亦樂乎。
蘇芙蘭衝他癟癟嘴:“也不知道你隨了社會,爹娘明明都很聰明,怎麼就你這麼笨呢?”
蘇燁不悅的躲開姐姐手,求助似的看著荀倩霞,荀倩霞失笑:“芙蘭你說什麼呢,燁兒哪裏笨了。照你這種說法,你身為郡主卻隻知道泡在廚房裏,又有什麼出息!”
蘇燁咯咯一笑,蘇芙蘭嘟著嘴:“荀倩霞姐姐你偏心,居然偏幫他!”
“好了,燁兒還小,你這個做姐姐的何必與他過不去。好了燁兒,咱們不同她說話,啊,我讓倚梅給你拿新做的糕點來。馬上咱們就用飯了!”
聽說有吃的,蘇燁終於不再機會姐姐的打趣,安心吃他麵前的栗子糕。蘇芙蘭則跟著倚梅遁去了小廚房!
晚膳用的湯圓,倚梅動了些心思,包了不算甜膩的桂圓。配著揚州的風醃小菜,倒也吃了兩小碗。
用過膳,蘇芙蘭閑不住,吵著要出去看花燈。
“元宵節城中要辦燈會,是難得的熱鬧的機會。即便是養在深閨的閨秀們,今日也會得機會出門賞燈。荀倩霞姐姐,咱們也出去賞燈吧!”
荀倩霞忍住調笑:“難道是姑姑平日太拘著你了嗎?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就放你出門。都說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你看上哪家公子快與我說說,我幫你去請!”
蘇芙蘭鬧了個大紅臉:“荀倩霞姐姐盡會打趣我!”
半個時辰之後,兩輛馬車從公主府前門駛向福安街。荀倩霞讓湘竹先在九鶴樓訂了一個靠窗的位子,街上人多雜亂,荀倩霞先把蘇芙蘭姐弟帶到了九鶴樓。
酒樓掌櫃見荀倩霞幾人氣度不凡,跑前跑後的很是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