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婉走遠,老太君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景文怎麼沒陪他媳婦兒一起過來,難道是因為遷府的事情在與他媳婦鬧別扭嗎?現在還有心思置氣,不如想想到公主府去怎麼過日子。”
何婉是公主,曹淩既然尚了公主,就要有個駙馬的樣子。說起來,皇家已經夠厚待他們曹家了。曹淩尚了公主,不僅沒丟了前程,反而得了荀倩霞長公主的重用。
但是曹淩卻沒有一點尚了公主的自覺。這皇家的恩義啊,向來都是容不得人辜負的,你辜負了這一次,下一次也許就沒機會了。
可惜,花氏一心記著她那算不上仇怨的仇怨,言傳身教之下,曹淩也變得清冷孤傲起來。
就從他退荀倩霞的婚事一事上就能看出一二來。
伺候老太君的嬤嬤也隻能盡量安撫她:“老太君不要多想,公主她心裏念著三公子的,不會為難他的。現在隻是小兩口置氣罷了,過幾天就會好的。”
曹老太君也隻能安慰自己何婉是真心念著曹淩,就算去了公主府,也不會為難他。
出了鬆明園,何婉又去主院,主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曹相和曹夫人,曹淩的兩對兄嫂也都在。
見何婉隻身前來,曹夫人嘴角便垮了下來:“公主怎麼自己一個人來了,景文沒與你同來?”
何婉恭聲行了一禮:“景文在收拾行李吧,兒媳來拜別父母與兄嫂。”
曹夫人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倒是兩個妯娌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弟妹要遷府,但前前後後咱們都沒幫上忙,實在是對不住了。”
大家同為女人,隻身嫁到夫家,既不得婆母喜愛,又不得丈夫的尊重,這日子得多難過啊。遷府回去也好,遷回去好歹是自己作主。不用受婆婆的冷遇,倒也活得逍遙自在。
更何況,何婉還答應替她們的女兒建一座繡樓呢,於情於理,她們都該替她說句話。
何婉感激的衝她二人笑笑:“兩位嫂嫂的好意,何婉心領了,隻是兩位嫂嫂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何婉省得的。”
三言兩語間,曹淩的兩個嫂嫂對何婉的好感便扶搖直上。
不明白這樣一個出身高貴卻為人和善的人,婆婆為何要蓄意刁難。
拜別過長輩,便有下人來向何婉通稟:“公主,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那好吧,出發了。”
直到臨走之前,曹淩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出來。
見了何婉也是冷冷的,何婉忙著應付曹家人,已經很疲累了,這時候也再沒有心思哄他。
“既然出來了,那便走吧,大家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一個人了!”
曹淩點點頭率先上了馬車,何婉跟送出門來的兩個妯娌話別之後也跟著上了車。曹施對著兩個嫂嫂拜了拜,上了後麵一輛馬車。
一行人到了公主府的時候還不到午時,下人們安置好帶過來的行禮。湘竹便帶著人來請何婉了。
“見過公主,駙馬爺。長公主說今日你們才搬過來,想必還來不及開火,所以特意在府裏備了一桌飯菜,讓奴婢來請公主和駙馬過去用午膳!”
何婉的府邸與荀倩霞和呂素大長公主的府邸就在一條街上。而這條街左右住的都是富貴人家,所以清淨得很。
在這一條街上住著,也就如同是鄰裏間一般。
對著荀倩霞的人,曹淩再也擺不起臉色來。
夫妻兩道了謝,便帶著曹施隨著湘竹一起去了長公主府。
才進長公主府內院,便聽到一個童聲,叫著長姐長姐的跑過來。片刻之後何婉懷裏便多了個人。
大姐溫柔,不像二姐老是捉弄他,所以蘇燁更喜歡大姐多一些。但自從大姐出嫁之後,他就很少見到大姐。
十來歲的男娃娃,雖然平時喜歡故作深沉,但在親人麵前,孩童的天性顯露無疑。
何婉摟著弟弟,姐弟兩雙雙落淚。蘇芙蘭和荀倩霞緩緩走來,一個牽起弟弟,一個牽起何婉。
“得了得了,又不是生離死別,哭個什麼勁兒。”
蘇芙蘭毫不留情的嘲笑,讓何婉破涕為笑。又記起一旁的曹淩,怕他看了覺得難受,便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沒再哭出來。
曹施熬湯她也熬,不過曹施熬的是為了曹淩,何婉熬的是為了荀倩霞。
如今隔得近了,蘇芙蘭更是差不多住在荀倩霞府上。有她和倚梅在,荀倩霞當然不會缺這一口吃食。她每日煲了湯過去,隻是為了打發打發辰光。
但是荀倩霞日日忙得腳不沾地,沒有時間陪她閑聊。
因為吏部已經把這一年來的官員考核名單重新整理了一份呈給荀倩霞和鄭麒。
官員們鄭麒都估量著功勞一一給了賞賜,該升官的升官,該賞金銀的賞金銀。
唯有澤家,鄭麒沒有定論,而是把決定權交給了荀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