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書上,古語有雲,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荀倩霞呸了兩聲,漸也放開了,她活了二十歲,哪能讓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拿捏住了。
“你現在還小,自然是略坦蕩些,等再過些年歲,想坦蕩都不行。”
兩人在水裏一陣胡鬧,直到倚梅準備好晚膳,讓人來叫才從水裏出來,更了衣去用飯。
經過共浴的事之後,荀倩霞與蘇芙蘭的距離進了許多。從前荀倩霞雖然縱容蘇芙蘭,但隻是把她當成妹妹,把她帶在身邊也隻是為了有個人陪她逗逗趣兒。
但蘇芙蘭這樣隱私的問題都會同她說,她心裏便把蘇芙蘭當成了閨中密友。
兩人用過飯,荀倩霞倚在一旁看書,蘇芙蘭卻拿著一快帕子繡,荀倩霞大為驚訝:“你這個野性子,竟也會做針線活?”
蘇芙蘭臉色為滯,隨即便苦著臉向荀倩霞訴苦:“可不是,我也是這樣跟我娘說的,但她偏偏不聽。說什麼女孩子家,快要及笈了,便不能再野了,做做針線活,也能修生養性。”
“姑姑對你倒是寄予厚望。”荀倩霞揶揄道。
蘇芙蘭滿不在乎:“這倒沒什麼,隻是這手帕用的是軟羅紗,及其珍貴。我舍不得浪費了這樣好的料子,雖然不喜歡繡花,但為了這塊軟羅紗,便忍忍吧!”
荀倩霞失笑,不過看蘇芙蘭素手翻飛,她也有些心癢癢。
便喚來倚梅,偷偷讓她準備繡花的東西。
湘竹一臉震驚的看著荀倩霞。公主突然要繡花,莫不是被慶安郡主影響了?公主舞槍弄棒擅長,繡花卻是從來不會的。為此,公主府也沒有繡花的花繃和花樣。
雖然荀倩霞沒有,但下人們應該有的,倚梅肩負重任,隻有把主意打到那些小丫鬟身上去了。
最終,她從院子裏的灑掃丫鬟房裏買了一套繡具,順便讓那些小丫鬟描了一個花樣子。
之後,呂素大長公主府的下人來的,荀倩霞趁機打發走蘇芙蘭。
笑話,她要是在這小丫頭麵前露了拙,以後還指不定被她怎麼笑話。
蘇芙蘭走後,倚梅便遞上一個已經備好的繡繃。
“公主第一次繡花,屬下特意準備了簡單的花樣。”
荀倩霞頜首,掩飾自己的不自然:“你去把燈挑亮些,然後……從針線房找個繡娘來。”
倚梅聞言,如蒙大赦,一路小跑著去找繡娘。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荀倩霞注定不是個普通的女子。所以伺候她的幾個大宮女也沒學過女紅,倚梅因為要照顧她的起居,還學了廚子。其他人對這方麵卻是一竅不通的。
所以荀倩霞要繡花,倚梅也是窘迫的。
雖然已經是夜裏,但倚梅還是從針線房帶了個繡娘到正院。
那繡娘一聽要教長公主繡花,哪有不上心的。當下便就著那個簡單的花樣,指點了荀倩霞幾種針法。
荀倩霞也學得認真,但做出來總是有些奇怪,不似繡娘繡出來的那樣自然。
倚梅在一旁幸災樂禍,荀倩霞覺得她的眼神格外刺眼,便讓她也去準備了一個,坐在一旁跟她一起學。
倚梅在心中哀嚎,但怪就怪自己笑了那麼一聲。現在公主已經下了令,就是沒回轉的餘地了,她隻能苦著臉去準備了一個繡繃。
卻沒想到,她學起來很是上手,竟比荀倩霞還學得快。
……
晚上秦淮河上祭花神,熱鬧非凡。澤洛珅甩開了周家兄弟到處去尋荀倩霞,好不容易在幾百條船中找到白日那艘畫舫,荀倩霞卻早已不在船上。
澤洛珅失魂落魄的去了九鶴樓,跟著伺候的立春很會看眼色,主動去詢問掌櫃:“今日有沒有一個穿紅衣的公子來預定過房間?”
掌櫃翻了翻賬本點點頭:“確實有這麼一個公子來訂過一個臨窗的雅間。”
“人來了嗎?來了幾個人?”
“來了來了,方才來的,隻來了一個。”
掌櫃狐疑的看向澤洛珅:“怎麼了嗎?公子?”
澤洛珅搖搖頭,薄唇輕啟。
“不曾,給我準備一個房間。”
他這個樣子,是心情不好了。因為除了年節,澤洛珅來九鶴樓都是為了買醉的。
“好嘞,您的房間一直都空著呢,公子請。”
掌櫃對她剛升起的一點好感,又因為她後麵的那幾句話被打消了。
“白鳳姑娘,你的心意我能理解。但是公子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子不近女色,身邊伺候的一直都是小廝,你雖是一番好心,卻也是在為難公子。你若在這樣執著下去,隻會傷人傷己。”
白鳳臉色晦暗,落了幾滴淚。
“我知道了掌櫃,白鳳這就回去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