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倩霞事情多,自然不可能天天與他一起出遊,然後在他安排的酒樓用飯。
於是,兩人退而求其次,由澤洛珅每日到公主府陪荀倩霞一同用飯。雖然嘴上說著煩,但有澤洛珅陪伴的時間,荀倩霞覺得很安然。
隻是最近澤洛珅似乎事情頗多,她幾次下朝趕回來,他都因為又是姍姍來遲。
澤洛珅目前在忙的事,自然是同周家的商業戰了。
他讓人去盯了周寬,發現周寬的酒樓買的原料都是當天最新鮮的。並沒有什麼質量問題。
為此,澤洛珅越發懷疑其中有貓膩。若是周寬的酒樓用料是合格的,那他將價格壓低,肯定是虧空銀子了。
可是那個入不敷出的承恩伯府哪來來那麼多銀錢讓他投進去。
“查,繼續查,盯住周寬的幾處私人宅院,重點放在他與什麼人來往上!”
“是。”
澤洛珅處理過周家那邊的事後,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才過來公主府。
到的時候,荀倩霞已經擺好飯了。澤洛珅此時的心情格外安然平和,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男人願意一輩子忙忙碌碌,拚死拚活,原來是因為家裏有口熱湯。
荀倩霞唇角微勾:“原來你竟不覺得在這樣的流言下,吃虧的人是你。”
澤洛珅滿臉錯愕:“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一個女孩子,再身份尊貴在這個年代也少不了被人詬病。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著也不會有委屈了這種說法。”
荀倩霞垂眸,沉默著沒再接話。
每一次和澤洛珅說話,都會讓她感覺到新奇。澤洛珅總是給她發自內心的尊重,不像很多男人,表麵上對她畢恭畢敬。
可卻是出於她尊貴的出身,亦或是對於她手中權勢的畏懼。
但在性別的差別上,那些男子打心底是覺得自己比她尊貴的。在齊國,就算是一個普通的腳夫,也能娶妻納妾。而女人再尊貴也應該恪守婦道,不然便要接受別人的唾棄。
而澤洛珅總是讓她心中充滿溫暖,那種被人尊重,被人嗬護的感覺實在太讓人眷戀。
澤洛珅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荀倩霞耷拉著腦袋:“好了,不說這事兒。你要是在意,以後我不來這邊就是了。等我準備好,就娶你。對了,你不是有事要問我的意見嗎?什麼事說吧!”
荀倩霞垂著眼,倔強的拍掉他的手:“做什麼呢,用飯的時候不要談正事,等會再說。”
澤洛珅笑得如沐春風:“是是是,咱們用完飯再說。”
用過午膳,荀倩霞才說起她的疑惑:“不知道你去沒去京郊做過生意,在京郊的百姓心中,朝廷到底是怎樣一個形象?”
“曾經去過,澤家在京郊有果園。京郊的百姓對朝廷的印象很差,因為京郊的賦稅與盤剝實在是太重了。曾經澤家還收一些農戶們種的零零散散的果子,但是現在這門生意都已經沒做了。就因為京郊的賦稅實在是在高了。商人們做不起生意,百姓們就更窮了……”
澤洛珅說這些話的時候頗為感慨,當年他不懂朝政。聽那些百姓抱怨兩句自然也認為是當皇帝的不體恤百姓。隻知道窮兵贖武。
直到先帝病逝長公主攝政,為了救濟在大雪中受災的災民,不惜放下身段向商人開口。
甚至能冒天下之大不諱,讓地位最末的商人有參加科考的機會。就為了換那點錢糧給災區的百姓,以確保他們平安過冬。
因為荀倩霞的政策采取得及時,前年的雪災居然沒有一個人背井離鄉。
現在了解了荀倩霞,澤洛珅便覺得那件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京郊打著朝廷的幌子私收賦稅,中飽私囊。”
澤洛珅忍不住擰眉,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事情就複雜了。
荀倩霞迎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是,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但是一直查不到有用的東西。京郊的幾個縣似乎是串通一氣的,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馬收了鋒芒。我才讓人去打探打探消息,便引起了對方的警覺。
我怕打草驚蛇了,到時候讓蛇溜了,除不了這個毒瘤不說,甚至還會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所以我想,澤家曾在京郊有果園那也一定有管理果園的下人了,他們在京郊住的時間不短,不會被當成異類,由他們明察暗訪,想必會有更多的收獲。”
澤洛珅恭順的笑笑:“這是小事,京郊那地方,我認識的人不少。讓他們查一查關於賦稅的事也不是不行。”
荀倩霞搖搖頭:“不要你認識的人,要你能完全掌控的人。畢竟此事事關重大,你想想,為什麼有人能在京郊這種天子腳下私收賦稅多年還不被朝中的官員發現。隻能說明,在京郊的各個縣內,有百姓給他們做內線,二則,也可能是因為朝中有人一手遮天亦或是朝中人人勾結,故意蒙蔽了我和皇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