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有隻手摸在了她的頭上,傳來一聲低低的笑:“若本王是大騙子的話,那本王還用得著給你生火蓋被子,出去找草藥和吃的麼?”
她倏然抬起頭,近在咫尺的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不過臉上帶著一絲刮痕,穿著單薄的白衣,眉眼含著一絲卸下淩厲的微笑:“怎麼,看傻了,睡一覺起來就不識得本王了?還是...覺得本王如今著落魄模樣,入不得你的眼了?”
“怎麼會,你永遠是小三爺。”
她生生控製住自己要撲進他懷裏的衝動,將之前暴露出來的軟弱一一收斂藏了起來,淡定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本王為何不該回來?”澤洛珅半蹲下,與她麵對麵著。
她斂了斂眸光搖頭:“小三爺你是聰明人,現在你我身陷囹圄,我身上帶著重傷,你不該回來帶著我,我會成為你的累贅的。”
她心裏自己清楚的很,之前被綠嬰一路拖拽,又連續泡在冷水裏,她整個後背都凍傷了,現在是提一點力氣都覺得很困難,若是遇到危險了,她定然是逃不了的,若是小三爺帶著她,她多少都會讓他陷於危險之中的。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我怎麼會拋下你?”澤洛珅柔聲道。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垂著頭道:“你知道的你我隻是因為一紙契約而綁定在了一起的,根本就不是真心實意在一起的....”
對方似乎沉默了。
她又是寬心又是傷心,寬心的是希望自己說的這一番話可以把他給氣走,可又傷心竟然會說這話來傷他的心。
所以她自己都是糾結矛盾的。
誰知半晌後,澤洛珅卻是將她小心翼翼地擁入懷裏,輕聲道:“你這些話以前說給本王聽,本王興許還會生氣一下,可是現在你說這些話,明顯就是想氣走本王,本王不愚笨。”
“你.....我說的是真話。”她反駁道。
“不管是不是真心話,你現在趕本王走已經晚了。”澤洛珅回道。
她發現有點不對勁,抬起頭來盯著他:“什麼意思?”
澤洛珅看著她道:“本王一路跟著你來,現在我們被困在了這裏,你即使趕我走,我也出不去了,所以無論怎麼樣,你我都要在這裏相處上一段時間了。”
她一條一條理清楚,最終選擇了最為關心的:“你....你怎麼這麼傻,怎麼能跟著我主動跳進綠嬰的蛹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麼,你可是堂堂的王爺,怎麼能致自己生命於不顧?”
看著她生氣的臉,澤洛珅不但沒有跟著嚴肅震驚起來,反而勾唇一笑:“原來你最關心的是....本王啊....”
“我...我....我不是....”她支支吾吾著,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拿捏了。
澤洛珅咧嘴一笑:“嗯,如此看來,本王追著你來,也並不是一件不值得的事。”
“你來的時候是不是碰到綠嬰了?它可傷著你沒?”她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問道。
他搖搖頭:“它還不至於能傷的了本王。”
“那你臉上的刮痕....”她小心翼翼地摸著他臉上的傷口:“你這張臉不該有任何的傷痕....”
他握住她的手,覆在唇上親吻了一下,笑道:“本王又不是女子,一張臉花了就花了,有什麼好傷情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這傷痕會好的。”
“那你的這刮痕怎麼得來的?”她問道。
澤洛珅想了想,將帶回來的果子放在幹淨地帶,並且從懷裏摸出幾株長的很好的藥草給她:“這幾株藥草生長的懸崖上,本王采的時候,放鬆了些,擦到了臉,無礙。”
“那麼危險的地方不要就是了。”她說道。
澤洛珅摸了摸她的頭:“傻瓜,這裏能找到這麼幾株治你的凍傷已經是很幸運了。”
“.....”
她頓時語塞,說不出一個字出來,竟然是為了給她治凍瘡....
這該如何是好啊。
她將腦袋靠在他的肩頭,斂緊眸光道:“小三爺,是我....虧欠你太多了....竟然讓你一次次為我險些丟了性命....”
“既然現在想明白了就不要給本王隨便丟了性命,來,本王給你上藥,你忍著點....”
澤洛珅拍了拍她的頭,這邊抱著她將藥草捏碎在掌心裏,要去敷在她後背上時,看到穿在身上的衣袍,他頓了頓,“倩霞,需要你....把衣服脫了....”
“脫...脫衣服?”她嚇得繃緊身子,結果拉扯到了脊背上的凍傷,嗷嗚嗷嗚地抽了口冷氣。
澤洛珅也有些尷尬:“不脫衣服,本王如何給你上藥?”
“我...我自己來....”她試著彎手伸到後背上,結果伸到半路就動不了了,隻好放棄,轉過身,背對他:“沒事兒,那我脫了就是,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