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裏掛著一張熊姐的黑白照片,那上麵,她笑得十分仁慈。
顧景燁記得,這張照片,還是他幫熊姐拍的。
趙舒舒望著熊姐的照片,心也被刺得疼。
想起上次見熊姐的最後一次時,還是在商場裏遇到,然而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便已經是,人世裏的最後一麵。
有一句話叫做,人們永遠不知道驚喜和意外誰先來。
之前遇到熊姐,是驚喜。驚於多年之後她會再次在這裏遇到熊姐;喜是她以為,能夠找到自己兒子的下落。
沒想到,這次意外,卻陡然發生。
她朝思暮想的兒子,天天都在她身邊,她卻不曾發覺。
想必,思睿小時候,也是熊姐一手帶大的吧。
此刻,思睿臉上的表情也十分難受,小小的臉上掛滿了悲傷。
顧景燁淡淡的默哀完,並沒有注意到趙舒舒看著熊姐照片的出神模樣。送上一朵雛菊之後,便又重新牽著趙舒舒的手回到座位上。
葬禮所有流程進行完畢之後,大家紛紛離開。
而在祠堂的不遠處,楚寧睿身著一席紅色衣裝,手捧一大束白色雛菊,站在淅淅瀝瀝的雨中。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他才緩緩走進,將手中的白雛菊獻上。
他跪在熊姐的照片前,三次叩首,臉上的表情沉重。
“您身前最喜歡紅色,所以今天,我穿紅色來看您,您不介意吧?”楚寧睿對著熊姐的照片,自言自語道。
在他的心裏,其實並不想讓熊姐死去。
所以,在那次季琬開車撞了熊姐之後,明知道送她去醫院救治是一步險棋,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讓季琬送她去醫院。
哪怕,熊姐知道了他們很多很多的秘密,多到,足夠讓他們萬劫不複的秘密。
隻因為,從小在顧家那個宛如人間地獄的家裏,熊姐是唯一一個給過他溫暖的人。
“你是誰?幹什麼的?”
身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質問聲。
楚寧睿聞聲回頭,一個白發花花的老頭子,拄著拐杖,麵色凶狠。
他應該是這座祠堂的看守人。
楚寧睿麵露悲傷,沉聲說道:“我來探望我的親人。”
白發老者有些不樂意道:“葬禮已經結束了,你可以走了!”
熊姐是顧家的逝者,自然身份地位不能小覷,看守人要做到的,就是確保這具棺材在下葬之前都要萬無一失。
所以他自然不允許任何人隨意前來。
楚寧睿也不再為難這看守人,淡淡點頭,表示抱歉之後便離開了。
而此時的顧家,確又是另一番味道。
這次葬禮,幾乎整個顧家的人都出席了。
所以不止有顧守業,顧清然也收到消息從國外匆匆趕回來。
然而,奇怪的是,這次顧守業身邊,卻多了個年輕女人。
葬禮的時候,大家都沉浸在悲傷中,沒有人有心思放在這個女人身上。
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
五個人坐在客廳裏,氣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