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侯府共送處瓷器一百多件。
從早上開始,總共有四批伸手黨登門。這其中既有錢管家一起打過仗的戰友關係戶,也有趙啟明一起談過風月的關係戶。
而無論是錢管家那邊的偏廳,還是趙啟明這邊的正廳,都以物換物一樣收獲了許多的禮品。
這些禮品以金銀玉器居多,其中也摻雜著一些漆器、古玩,不用想也知道其價值,別說是幾件瓷器,就算買下現有的瓷器作坊都綽綽有餘,而這樣的禮品侯府一天下來,居然收獲了四十多件。
這可是四十個瓷器作坊啊。
而侯府付出的代價僅僅隻是第二批三百件瓷器中的一百件而已。
似乎無論如何這都是十分劃算的買賣啊。
趙啟明很滿意。
因為之前侯府的財政狀況實在令人憂慮,不僅下人們的衣服破爛不堪,就連小侯爺出行要用的馬兒都是個殘廢,實在有辱東亭侯府的威名。
而現在用禮品的方式賺到第一桶金,隻需隨便變賣幾份,就能得到不少錢,趙啟明覺得或許可以考慮給下人們置辦新的夏裝,再讓錢管家去馬市挑選一匹四肢健全的良駒,改變一下侯府的精神麵貌。
然後,小侯爺就可以擁有氣派的儀仗,在領地裏的適齡女青年麵前盡情炫富了。
想想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
趙啟明咬著果子,走在從正廳到後院的路上,偷偷笑出了聲。
“啟明兄”一個聲音飄了過來。
趙啟明趕緊手鏈笑容,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但東張西望半天,卻沒看到人影。
“這呢。”那個聲音又招呼了一聲。
趙啟明這次聽清楚了,抬起頭一看果然,有個人正坐在庭院裏的柳樹上。
他仔細辨認,很快就認出這個不速之客,是那天在魏其侯府裏把他當成公文包一樣夾在腋下的灌夫的長子,也就是灌英,此刻和他一樣嘴裏叼著果子,正坐在樹杈上,朝他揮手示意。
“你怎麼在這?”趙啟明有點吃驚。
“見啟明兄忙於應酬,想來定是分身乏術,小弟便在這侯府四處轉了轉。”
“然後你就轉到樹上去了?”
灌英嘿嘿一笑,從樹杈上跳了下來,似乎功夫不錯的穩穩落地,然後手裏拿著蘋果,朝趙啟明擠眉弄眼的行了個禮,然後笑嘻嘻的說:“幾日不見,啟明兄真是越發硬朗了。”
啊呸,有說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硬朗的嗎?
“你小子怎麼回事?”趙啟明表情怪異的看著灌英,覺得這小子今天很不不對勁。因為前幾年在魏其侯府見麵時,這灌英是禮數周全的讓人想打他,而現在是吊兒郎當的讓人想打他。
灌英又嘿嘿一笑,咬著蘋果不說話了。
趙啟明無奈,攤了攤手問:“也是來要瓷器的吧?”
“那倒不是。”灌英搖頭晃腦,故作神秘,然後忽然湊到趙啟明跟前,小聲問:“不瞞啟明兄,小弟這次前來,是為了半月之前,在小梅園,啟明兄從小弟身上拿走的小冊子。”
“小冊子?”趙啟明不解:“什麼小冊子?”
灌英給了趙啟明一個猥瑣的笑容,還擠了擠眼睛。
這讓趙啟明的臉色頓時變得奇怪,心說該不會是春宮圖之類的小黃書吧?
“啟明兄拿走這小冊子已經半月。”灌英咬了口果子,一臉賤笑:“雖說這小冊子中美人如雲,花樣繁多,但畢竟是解悶的小物件,啟明兄可千萬不要玩物喪誌,早早迎妻納妾才是正途。”
還真他媽是春宮圖小黃書啊?
趙啟明有點無語,看灌英的表情也不一樣起來。
原來這才是這小子的真麵目,當著長輩的麵禮數周全的讓人想打他都是裝出來的?
“不知啟明兄何時將小冊子歸還?”
“我哪知道。”趙啟明有點不爽的背下了這個‘瀏覽並轉閱淫/穢製品’的黑鍋,因為他壓根就沒有看過啊,於是撇了撇嘴朝灌英說:“等回頭我去找找吧,找到了之後就派人給你送去。”
“啟明兄該不會是不想還了吧?”灌英大吃一驚,甚至踉蹌退後了兩步,然後忽然又露出笑容,一臉大度的說:“不過我們畢竟是好兄弟,不想歸還也沒什麼,拿白瓷交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