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鄉侯府門前的空地上,熱氣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將們坐在太師椅上,用談笑風生來掩飾自己對這龐然大物的吃驚。被護衛們封鎖的道路兩邊,聚集起來的村民們在遠處圍觀,卻絲毫不掩飾自己對熱氣球的驚歎。
趙啟明從院子裏出來,看到魏其候在錢管家的陪伴下坐在首位,附近太師椅上坐著的是多達十幾位老將。而在封鎖起來的道路盡頭,聚集起來的村民多達數百。
這的確是大場麵。
趙啟明想跟老將們見禮,卻忽然聽到灌英的聲音。
仔細看,那家夥果然來了。而且不僅是灌英,還有魏其候家的兩個兒子,以及正在前線作戰的禦史大夫韓安國的長子韓世仁。此刻正和其他幾個紈絝站在遠處。
趙啟明見老將們沒有發現他,就從旁邊走開,來到了紈絝們聚集的地方。
結果剛見到麵,魏其候加的老大竇文就朝他抱怨說:“老匹夫實在可惡,明明準備了那麼大的地方,卻不許我們靠近些觀看,竟讓我們站在這拴馬的樹下。”
“拴馬的樹下!”竇武附和:“有馬糞的味道。”
聽了這話,趙啟明才發現,紈絝們的確被趕到了距離侯府門口較遠的地方。而且這裏的栓著老將們的馬匹,味道很是精彩,倒也難怪竇家兄弟也忍不住抱怨了。
“離熱氣球太遠了。”韓世仁抓耳撓腮:“根本就看不到細節。”
“連我都不能過去,你們就老實點在這看吧。”灌英帶著兩個護衛,擠眉弄眼的樣子,竟說起了風涼話:“絳候想在今天弄出大場麵,就必須要尊卑有序。”
“尊卑有序?”趙啟明回頭看了眼侯府的門口。
他發現今天的安排的確很有講究,坐在正中央的是魏其候,左右兩側分別是中郎將曹襄,以及自稱要穩定軍心的周建德自己,再往旁邊才是平棘侯等其他老將。
這顯然是按照官職,和在軍中的威望安排的座次。
而紈絝們沒有軍職,當然不能和老將們同坐,甚至就連那些護衛都比他們距離熱氣球更近。位置比他們更差的,就隻有那些隻能看到熱氣球輪廓的圍觀群眾了。
“啟明兄能否把我們帶過去?”韓世仁忽然問。
聽到這話,竇家兄弟也熱切的看向趙啟明。
“還是免了吧。”趙啟明可不想招惹周建德,而且他覺得這沒什麼必要,所以笑著說:“如果隻是為了看熱氣球放飛,你們現在的位置是最好的,比老將們好。”
“當真?”
“還能騙你們?”趙啟明看了看熱氣球所在的位置,和與之對應的天空:“老將們們離得太近,等熱氣球到了天上,反而因為角度的關係,沒有這裏看的全麵。”
“這麼說,我們這裏是好位置?”竇文興奮起來。
“那是。”
“太好了,我們就在這看。”
在趙啟明和紈絝們說話的時候,周建德也在和老將們說話。
就像新騎兵對陣北軍精銳時的灌夫,自稱主持大局的周建德坐在魏其候的右側,那是比中郎將曹襄更尊貴的位置,這讓老匹夫頗有些意氣風發的姿態。
他用自己對熱氣球並不太多的了解,向周圍的老將們講述著今天的放飛實驗,有人信以為真,當然也有人對他所說的東西不屑於顧,比如同樣脾氣火爆的平棘侯。
“你聲稱新戰法對我漢軍意義重大,但這新戰法到底是什麼?”平棘侯坐在中郎將曹襄的旁邊的太師椅上,若無其事的說:“若講不出究竟,還是老實坐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