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庫成功的製造出了真正的手雷,讓趙啟明改變了看法。他覺得如果武庫能始終保持這樣的效率,今年之內把手雷和火炮都交給軍中也並不是絕無可能。
但值得注意的是,李敢和灌夫對於手雷和火炮的交付都很急切,甚至整個軍中都是這樣的態度,這讓趙啟明有些猜測,可能今年真的有戰事發生。
尤其是在見過了李敢之後,他甚至猜測軍中現在已經開始了戰爭動員。所以在馬場當差的日子到了之後,他連侯府都沒回,直接來到靜安公主的外宅打聽消息。
“現在還不確定。”靜安公主看著書說:“現在軍中的確都在做準備,但陛下還沒有旨意下來,不算是戰前的動員,隻是軍中的自發行為,夫君應該也能感覺到。”
趙啟明的確感覺到了。但他沒想到靜安公主竟然沒有否認戰爭發生的可能性,所以他扔了手上的點心,接著又問:“你說陛下可能有旨意下來,這麼說今年的確可能有戰事?”
“隻是有這個可能。”靜安公主仍然在看書:“所謂忠臣良將,文死諫武死戰。軍中的反應強烈點這也可以理解,但是不是今年動手,還要看陛下和群臣商議的結果。”
“為何如此突然?”趙啟明覺得很意外。但轉念他又想起了灌夫和李敢所透露出的信息:“難道是因為最近匈奴襲擾邊境的事,讓朝中有了再次發兵北上的想法?”
“不是最近襲擾,自從北軍從河套撤出之後,匈奴的小動作就沒聽過。”靜安公主說:“朔方郡是主要目標,忠勇侯已經數次領兵出戰,前些日子還因此負傷。”
“忠勇侯是誰?”
“李廣。”
“李廣受傷了。”趙啟明直接坐了起來:“為何我沒聽到消息?”
“那都是小規模的衝突,忠勇侯多次領兵,真正和那些匈奴人作戰也就那麼幾次。”靜安公主見趙啟明關心這件事情,便放下書來說:“放心,忠勇侯並無大礙。”
趙啟明還真沒聽說過這件事。
但他肯定李敢是知道的,這也就能結束為何在手雷和火炮的事情上,李敢為何表態支持,並且還有點想要說服他的意思。現在看來,李敢分明是想替父親李廣報仇。
“你也知道匈奴人的作戰方式。”靜安公主說:“尤其是河套之圍以後,短時間內無法組織大軍,所以對邊境都是以騷擾為準,等他們燒殺搶掠之後,忠勇侯領兵趕到,卻已經找不到人了。”
趙啟明的表情陰晴不定。
和之前的戰爭相比,小範圍內的衝突的確不算嚴重,但是聽到邊境被匈奴人恣意燒殺搶掠,難免讓人有些窩火。尤其是李廣負傷消息,連趙啟明都忍不住關心,何況是李敢?
這下事情全明白了。
之所以軍中如此急切的想要手雷和火炮,甚至要求千裏馬提前交付,都是受到邊境的衝突影響,所以眼下還沒有漢武帝的兵符,軍中卻已經自發的開始了準備工作。
“現在邊境上的戰事,都是忠勇侯和五原郡守王恢去應對。”靜安公主見趙啟明臉色難堪,便安慰說:“以忠勇侯的本領,隻要匈奴沒有大軍集結,邊境上出不了大事。”
“河套之圍到現在,時間也不短了,那軍臣單於休養生息了一年,隨時都有可能卷土重來。”趙啟明臉色陰沉的說,畢竟河套被我們奪回來了,還有左賢王的故地,軍臣不可能善罷甘休。”
“夫君何意?”靜安公主笑容玩味:“也想今年就發兵北征?”
“現在我還真有這個想法。”趙啟明站了起來,在火盆附近轉了幾圈,然後抬起頭朝靜安公主說:“這種事情最好是先下手為強,要是早知道邊境上的事情,我也肯定會支持軍中做準備。”
“那夫君覺得,應該如何做準備?”
“沒有陛下的許可,現在談戰爭動員還為時尚早,估計這也是灌將軍和李敢不把情況跟我明說的原因。”趙啟明若有所思的,繼續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但戰爭動員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靜安公主徹底把書放了桌子上,然後看著趙啟明,洗耳恭聽。
“先要確定兵力。”趙啟明停下腳步:“馬邑之戰和河套之戰,基本都是騎兵的戰功,步兵雖然也有貢獻,但後勤的壓力太大,這次要是再出兵,應該盡量減少步兵。”
“軍中的老將也是這個意思。”靜安公主點頭:“真正開始全麵戰爭才知道,步兵遇上那些草原民族,除了弓弩之外,對匈奴騎兵的傷害有限,但傷亡卻也不少。”
“也不能不讓步兵上。”趙啟明接著說:“弓弩手必不可少,何況除了步兵之外,北軍其實也沒多少騎兵可用,要是不帶上步兵,北軍的騎兵多少顯得有些勢單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