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裴晴,醫生說你血糖低壓力大導致的眩暈,你一定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啊。”司夜寒擰著眉,看著躺在病床上一臉蒼白的裴晴道。
裴晴雙唇幹裂得滲出了血,整個人憔悴不堪,她搖搖頭,輕聲道,“我沒事……我隻是在擔心,兒子怎麼辦……”
話音未落,眼淚又滾了下來。
好端端的,夜寒的公司還沒起色,兒子又病了,這讓她怎麼辦啊!
司夜寒握住她的手,“這不是還有我呢!別擔心,現在白血病治愈的幾率很大。”
白血病?
站在門口的裴默深,正要推開門的手,又收了回來。
那眸中,是難以掩飾的震驚和錯愕。
他是聽過裴晴為司夜寒生了一個兒子,好像已經四歲多了。
那個孩子,得了白血病?
裴默深腹誹間,裴晴推開門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站的是他,愣了一下,轉身就朝兒子的病房走去。
“裴晴!”裴默深厲聲喊住了她,上前道,“孩子在哪?帶我去看看我的大外甥。”
霍小霏被裴晴一巴掌打得流產,他本來是興師問罪的,但看到麵無血色的裴晴,話到嘴邊竟換了話題。
他不想去關心她的事,但莫名地,竟有些擔心那個或許應該把自己喚一聲“舅舅”的孩子。
聽到他的聲音,裴晴的雙眸瞬間紅透,卻是生生地忍住了奪眶的眼淚。
“和你沒關係!”裴晴不去看他,扔下一句話,大步向前跑去。
“不識好歹!”裴默深氣得攥了攥拳頭,憤然離開。
裴晴來到兒子的病房時,孩子還在睡覺。
手輕輕地撫在兒子的臉頰,想起方才裴默深的問話,她的心仿佛被一隻大手攫住了一般,疼得窒息。
突然,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小南的親生父親,是裴默深吧?”
裴晴麵色一白,慌忙轉身看去。
站在身後的司夜寒對她勉強地勾了勾唇,在她旁邊坐下來,看著睡著的小南,歎口氣,“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讓兒子去見他了,因為兒子和他長得太像了!”
所有見過小南的人,都說兒子長得和他不像,像裴晴。
但如今見到裴默深之後,司夜寒就忽然明白了一切。
這倆人長得太像了!盡管孩子還未完全長開,咱這深邃的五官,尤其是這雙黝黑的眸子,簡直和裴默深一模一樣!
即便是外甥長得像舅舅屬正常的遺傳現象,但……裴默深並不是小南的親舅舅……隻有一種可能,裴默深是小南的親生父親。
裴晴默了片刻後,咬唇道,“夜寒,對不起……當年我發現有了默深的孩子,舍不得打掉,但如果被扒出來孩子是他的,亂 倫的高帽子一定會戴到我們兄妹倆頭上……我無所謂,我怕影響了默深的前途。”
司夜寒握住她顫抖的手,安撫地笑了笑,柔聲道,“沒事!你不用跟我說抱歉,我說過,既然我們選擇用這種方式在一起,我就不會問你的過去。”
裴晴感激地點頭,“謝謝你,夜寒。”
司夜寒溫柔地勾了勾唇,握住她的手站了起來,“走!我們去做配型!醫生說了,兒子的白血病是慢性的,一邊化療一邊等配型,移植了骨髓,就能治愈。”
病房外走廊上。
看著司夜寒攬住裴晴的肩膀,兩個人親昵地離開,剛找過來的裴默深攥緊了拳頭。
那落在那倆人身後的目光,陰鷙冷厲,恨不得將他們淩遲掉!
“嘭!”
一記重拳,砸在了牆上,拳頭拿下來時,那雪白的牆麵上,赫然留下一灘血跡。
他真是賤!
已經回到了霍小霏的病房,居然還是想去看一眼那個生病的外甥!
沒想到,剛過來,就看到他們倆卿卿我我地從眼前走過去。
他們的兒子,關他什麼事?
就算這個醫院是他的,就算這個城市都是他說了算,又能怎樣?
那又不是他的孩子!
越想越怒,裴默深咬著牙忿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