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水先生將十字繡一抱,直接抱到了火堆旁邊,讓人點了火,隨手就將十字繡丟進了火堆之中,頓時響起一陣陣刺耳尖叫聲來,這聲音很是難聽,就像是用鐵鍁在水泥地上摩擦的聲音一樣,極其刺耳。
與此同時,那火堆之中,冒起了一股異常難聞的臭味,臭的幾乎令人聞之作嘔,用在場鄉親們的話說,就是長了幾十年,也沒聞過這麼臭的味道。
這一把火,足足燒了半個小時,將那十字繡完全燒成了灰燼,風水先生說那十字繡裏藏著的,就是南邊荒地裏邪祟的爪牙,因為高老五的魂魄報信,跟到了老憨的家裏,藏在了十字繡中,那天老憨夫妻吵架,實際上是那東西附在了老憨媳婦身上,老憨應該是看見了,所以才有了刀砍十字繡的做法。
可惜老憨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隨口允了自己的命,那爪牙回去一報信,當天晚上,那邪祟就來取了老憨的命,至於老憨媳婦,估計隻是那邪祟取老憨性命的時候,受到了牽連。
隨後那風水先生就開始著手辦第二件事,讓人折了許多柳枝來,圍著整個高唐窪子插了一圈,最後一路插回了荒地邊,說柳樹可引鬼氣,這樣一來,那邪祟晚上再出動時,就看不見高唐窪子了,順著柳樹枝跑,最後會繞回那荒地去,可保大家一夜平安。
第三件事,就是將那幾個聽過歌聲的壯勞力,都聚到了一起,取了朱砂、雞血,在每人的前胸後背上,畫上了辟邪符,一再叮嚀他們,近日內不許洗澡,如果符化了,一定要盡快來找他重新畫上。
三件事完成之後,這風水先生讓幾個膽大的,抬了供桌,在荒地邊上,開壇設案,換上道袍,準備好香燭紙錢,掛上銅鏡,取了金錢劍,準備夜裏和那邪祟鬥上一鬥。
當天夜裏,一個村子都鴉雀無聲,連狗都不叫一聲,從南邊荒地那裏,不斷傳來轟轟雷聲,最後猛的一聲淒厲尖嘯,雷聲立止,卻陡起一陣狂風,呼嘯而來,在整個村子外麵呼嘯不止,狂風之中,還伴隨著女子的哭泣之聲,一直響了一夜,將整個高唐窪子的人,嚇的一個個躲在被窩裏簌簌發抖。
第二天一早,人們就發現插在高唐窪子周圍的柳樹枝全都死了,一根根都耷拉了下來,焦黃枯幹,每一根柳枝上的葉子,都結了一層白霜,這可是快夏天了,有露水正常,結霜就不對頭了,何況柳樹枝這玩意,生命力極強,隨便往地上一插,搞不好就生根紮須成活了,像這麼多柳樹枝,怎麼也該活上一小半,就算一根不活,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全枯死了。
緊接著大家就發現了那風水先生的屍體,就掛在村口的電線杆子上,身上的道袍已經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整張臉慘白慘白的,和高老五一樣,就像塗了一層麵粉一樣,更奇怪的是,他的整個身體,都是幹癟的,皮膚皺在身上,好像皮下的肌肉脂肪全都被抽幹了一樣。
我聽到這裏,暗暗點了點頭,這個風水先生可惜了,他確實是有點手段的,從目前的描述中可以分析得出來,這荒地之中的玩意,起碼也會點驅鬼的手段,像十字繡裏藏身的,應該就是個小鬼,所謂鬼,實際上就是魂魄,一種意識形態,隨風而走,用薄膜可以隔絕它與外界的聯係,也是一種手法。
不過這種手法有點意思,不屬於正統的祛邪手段,和茅山一派的手法也差別極大,但插柳引祟的手段,卻又是正宗茅山一門的,包括他後麵穿道袍,用香案、畫符咒、金錢劍等等,都是茅山一門常用的,茅山一門已經脫離三十六門很多年了,真正的茅山門徒,也是少之又少,沒想到在這裏還遇上一個。
這風水先生先火燒那邪祟放在村子裏的耳目,又用柳枝護村,給幾個聽到歌聲的畫了辟邪符,思慮也算周密了,可他忘了一件事,他自己也聽到了歌聲,這就說明,在他參與進來之後,他也成了那荒地裏邪祟的目標,自己卻送上了門去,這個決定很失策。
也許他是覺得自己可以收服那邪祟的,隻是可惜,他明顯沒鬥過荒地裏的那東西,那一夜雷聲湧動,很可能是天雷符之類的玩意,但被對方破了,還要了他的命。 這也正說明了荒地裏麵的那東西不簡單,一般凶煞之物,就沒有不怕天雷的,就連像黃姑娘等修天道的,一聽見雷響都嚇的一抖,這玩意竟然破了天雷,還將那風水先生殺了,這手段已經算十分厲害了。
那朱達昌說到這裏,也惋惜的歎了一聲,隨即接著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