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立文這個人生性氣量狹窄。他心想既然你們都看不起老夫,這麼大的事情都要繞開老夫,我偏就不去找你們,晾著!看你們繞不繞的開我。
於是他就打消了找曹德豐商量這件事情的主意,存心要看他們的笑話了。為了避開太後的追問,丘立文索性就告病不入朝了。
丘立文告病之後,欽華覺得這事不對,隨即找母後商量。丘太後猜測可能是丘立文沒說服曹德豐,又礙於麵子所以才告病的。她也是個倔脾氣,既然一個個都不順著她,她也不會讓他們得逞。反正她也不急著嫁女兒,索性大家拖著。看誰拖得過誰。
欽華聽了丘太後的吩咐,不再提起公主議婚的事情。即便下麵有人上奏也不理會,就兩個字的回複——再議。
這一來,這件事情就算僵住了。
各方麵都不急,按理說最著急的是尹浩這邊。可偏偏尹浩知道公主的真實心意之後,也不著急了。反正都是在夕都呆著,結婚不結婚的也沒什麼區別。他借著這個機會四處走動,交遊更廣了。皇上和太後還時不時的召他入宮飲宴,那些朝廷官員,巨商大賈因為這個也不敢冷落他。畢竟看樣子這尹浩並未失寵。
“他就是每日在各處走動,也沒有別的舉動?”齊山自從那次相會之後,對尹浩倍加關注。各個朝臣府邸裏也有他的探子。尹浩和那些官員們見麵談些什麼他是了如指掌的。但他看了這些彙報,也沒看出有什麼問題來,大多都是談些風花雪月的事情。雖然有些官員和富商還刻意巴結尹浩,但談的也是走原州商道和草原貿易的事情。
他真就不急嗎?
齊山心中疑竇叢生。其實這次他本可以提前跟丘立文打好招呼,請托一下公主的婚事的。但權衡利弊之後他放棄了。丘立文的身份決定了,他隻可能因利益而合作。但一旦他的計劃付諸實施,丘立文是絕對不可能幫他的。而曹德豐則不同,此人貪財好色,先帝在世的時候,屢立戰功,但卻一直被壓著。所以此人是他最好的合作對象。
而曹德豐和丘立文之間關係十分親厚。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兩人之間打下一根楔子。於是公主的婚事就成了讓兩人反目的最好機會。
齊山不是不想娶公主,但他知道丘太後才是決定這件事情的關鍵。而丘太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一直對他十分冷淡。齊山清楚如果得不到太後的首肯,娶公主的事情基本就沒戲。既然如此,他還不如借此機會布下一個局,攪一攪渾水,摸兩條大魚。
至於感情……他對公主也沒什麼感情。他的心中隻有他的理想和抱負。兒女情長這些事情,利用一下是可以的,真要投入真感情那可十分的不智。
“百裏先生,您覺得這個尹浩下一步會做什麼?他就真的一點都不著急嗎?這可是他在夕都站穩腳跟的關鍵一步啊。”齊山越想越想不通,隨即轉身問他的首席智囊奚百裏。
奚百裏一襲麻布長袍,一張長臉,顴骨高聳。鷹鼻深目,兩道短眉,一臉的陰鶩之色。看外表絕對不相信他是齊王世子的座師,反而更像一個當鋪的帳房先生。
“尹浩此人自幼在霍勒為質,回到原州之後也名聲不顯,據說是拜在安國寺那個老禿驢的座下。按理說出身將門,又是老禿驢的徒弟不可能不習武。上次他來府中,我卻看不透他身上有什麼功夫,如果不是體質原因,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奚百裏臉上暗露憂色地說道,“他已經修習的靈道!”
“靈修者?!”齊山心中一驚。他是知道靈修有多艱險的,他隨著奚百裏修習多年,至今也未曾感悟靈道。而尹浩今年才十八歲,卻已經是一個靈修者了。這讓他自傲的心中挫敗感有加重了些。上次在棋道上輸了,他就很不甘心。如果尹浩真是靈修者……
不!絕不可能!
奚百裏看著齊山臉上忽青忽白的神色,微微搖了搖頭。要說材質,齊山的確是上佳的修源之才,可惜就是這心態,好勝心太強,卻又缺了一點對自己的狠。每到關鍵時刻總是猶豫不決。他也就不敢放心大膽地推他一把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人求見。來人是他布置在城內的幾個探子之一。
“世子,先生。剛剛發現燕國餘孽……”齊山和奚百裏聽到這話,飛快地對視了一眼。
奚百裏立刻站起身來一句話都沒說跟著那人就出去了。
這些天,尹浩和上官寒時常聯袂出去拜訪朝中重臣。狂戰一直都隨侍左右,難得今天公子不出門,他好在府內休息休息。誰知道卻被薛曉靈這小丫頭硬拉出來逛街。
對這丫頭,狂戰隻有兩個字的評價——難纏。
小丫頭據說在烏遜部救過尹浩的命,關係自然是十分親密的。上次侯府偷竊事件小丫頭害得狂戰被冤枉。原本他還想以此為要挾讓這丫頭乖一點。誰知道這丫頭竟然不服管。狂戰就找了個機會想教訓教訓她,沒想到反被這丫頭製服了。伊爾黛夫人也十分喜歡這丫頭。這就更讓這丫頭肆行無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