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之後,尹浩沒容他反駁徑直將秦國占領江南五郡的舉動說成是對齊國的懲罰,而秦國之所以這麼做也全部是為了遵守當初夕州會盟的決議而做的。這下子先就把秦國人和齊國人之間的和平真相給揭穿了。同時也給秦國臉上掛上了一個正義的標簽。
“秦國先前受勤王詔出兵勤王的確是占了齊國的江南五郡,但這隻能算是略施薄懲。如今齊國竟然恬不知恥地派先生前來討要,這才是違背公理和正義的無恥行徑呢!”
尹浩一番義正辭嚴的話語,將奚百裏和秦國重臣分割了開來。這一來竟然導致秦國群臣,無人敢於出來幫腔。
“秦齊兩國唇齒相依,當年同為受到夕廷欺壓的小國。如今夕國亡了。可不知道你們殷家是冥頑不靈,還是妄圖挾天子以令諸侯,竟然弄了個傀儡皇帝出來,還要我秦國聽令似乎有點強人所難了吧?”沒想到這時世子秦英從門外走進來,冷嘲熱諷地對尹浩一通批駁。
“滑天下之大稽!世子您這是崽賣爺田不心痛啊?什麼時候準備將巫州稅賦和齊國分享呢?”尹浩說完了這麼一句話之後,轉身揚長而去。隻留下在場的這些齊國官員麵麵相覷。
不多時,有幾位官員趁著還沒開席就悄悄溜走了。最後竟然走得都沒幾個了。讓世子秦英大發雷霆。
這件事情被丞相商夕知道之後,將戶部尚書方瑞山叫去大罵了一通。
“早就說商夕這人不可靠,可你們偏偏還要以他為首!”秦英在東宮也將方瑞山等心腹召了去憤憤地指責商夕。
方瑞山則囁嚅著回答道:“可朝中眾臣大都聽命於丞相,我們勢單力孤不順著他,又能怎麼辦呢?”
“我覺得,此事關鍵的人物是遲重,而非商夕!”在一邊聽了一會兒的奚百裏插話道。
“遲重?!”秦英聽到奚百裏說的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的神色變得熾熱了起來。
這天已經入夜,迎賓館外突然來了一乘小轎。轎前引路的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走到了迎賓館門口輕輕地叩了叩門。門開了一條縫,此人遞進去一張名帖,隨即門便開了。這時從那轎中走出一個身穿著黑色長袍的神秘人,他在這小門前一閃即沒,兩個人悄然走了進去。
“誰!”負責值夜的玄鐵衛,看到有人闖進來,立刻警惕地低喝了一聲。
那迎賓館的門房隨即走過去將那剛接下的名帖遞了過去。那玄鐵衛看了一眼,有些狐疑地說道:“這麼晚了……”
“事出機密,還請通報一聲。”那黑衣神秘人小聲地說了一句。
尹浩接到名帖之後,也沒多想,就吩咐屬下道:“有請!”
隨即更衣來到前堂。這時那黑衣人已經在前堂等候著了。除去了黑色長袍,儼然是一位身穿黃色錦袍的王子。
“不知道三皇子駕到,有失遠迎……”尹浩看著這個麵容清秀表情和善的年輕人,再和世子秦英相比較,卻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相像之處。三王子秦陽是淳妃所生,也是除了早逝的二王子和年幼的四王子秦明之外唯一的一位成年王子。不過他們都是庶子並非王後所生。
“國公不用客套,漏夜來訪其實是我打擾了國公的休息。”秦陽說話很柔,對人也很有禮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善意。
尹浩有些不解地問道:“不知道三王子今日來找尹浩有什麼話說嗎?”
“其實也沒什麼。隻是聽說國公前幾日在楓林苑怒斥了我那不成器的兄長。對國公心生敬佩,故此來看望國公,並代我兄長像國公賠罪。”秦陽開口就表達了他和秦英在政見上的不同,尹浩相信他想向自己表達的真實意思其實是——
他是個可以合作的人。
尹浩沒有接他的話題,畢竟如果他的猜測不錯,那這裏麵似乎已經有王室奪嫡的傾向出現了。而這是他絕對不能參與的。
他隻能笑著搖頭道:“三王子嚴重了。世子也是被小人蒙蔽,齊國齊山的確善於蠱惑人心。”
“是啊!可惜我那兄長冥頑不靈,我們這些做兄弟的也不好勸他。畢竟他是‘世子’!”秦陽的話更顯露出他對世子的不滿,特別強調秦英身份是“世子”!
“嗬嗬……”尹浩幹笑了兩聲不說話,端起茶杯喝茶。
“其實今日也就是來探望一下,沒有別的事,我也該走了……”秦陽也沒把話繼續說下去,不過他告辭之後,卻沒頭沒腦地給尹浩留了一句話,“那個武英殿檢閱使曾泰和在下關係不錯,若是有什麼事國公可以叫他給我傳個話的……”
一殿指揮使是他的人,這話他想說明什麼呢?尹浩有些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