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恐懼像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將寒子時緊緊捆綁,讓他體會到怕是什麼滋味?
他掐著顧繁朵的脖子,白著臉威脅她,“顧繁朵,沒有我的同意,你別想這麼輕易死去!遊戲才剛剛開始,你敢死,我讓顧夜白、郝繁花、顧家所有未亡人給你陪葬!”
臥室裏隻亮了一盞散發著橘紅色柔光的壁燈,朦朧的光暈裏,顧繁朵淒然的眼睛,靜靜地仰望勃然大怒,字字猙獰的寒子時,不知道為什麼,恍惚裏,竟覺得他的眼神很悲傷。
一定是她太難受了,才會出現的幻覺吧!什麼都擁有的寒子時,怎麼可能會悲傷?高高在上的他哪裏懂悲傷是什麼感覺?
事實上,寒子時這一刻的臉色也並不必顧繁朵好看多少,甚至更蒼白,眼神也寂滅如灰燼,滿是吹不散的陰霾,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唇色跟臉色一般白如清雪。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捏住顧繁朵的下巴,近乎一字一頓地問,“顧繁朵,跟我做|愛讓你這麼惡心,當初為什麼要爬我的床?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我的生活?”
顧繁朵,為什麼在我已經下定決心把你忘記時,你又突然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為什麼當初你要走進我的生命!
這一問恰恰也戳中了顧繁朵心底的大痛,她放任自己的嘴說出了心裏的話,“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我也寧願不和你相識!”
不相識,不相愛過,就不會這麼痛?痛!他害了她父母,奪了她家產業,她潛伏在他身邊也是為了伺機而動!
既然注定要互相傷害,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為何她的心卻要對他糾纏不休?
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我也寧願不和你相識。
寒子時眼神空空,整個人像一株被狂風吹得搖搖欲墜的樹,他放開捏著顧繁朵下巴的手,踉踉蹌蹌地往外走,竟然不敢對視顧繁朵平靜的眼神。
那樣的平靜,仿佛在對他宣告,現在的她真的已經不再愛他了,所以才那麼後悔當初與他相識。
寒子時幾乎落荒而逃。他從臥室出來,下了樓,在客廳沙發上枯坐了一會兒,神色寂然,隻覺著偌大的三層公寓,空曠得他無法忍受。
傍晚,周媽接到寒子時那位特助先生的電話,吩咐她出門去買一些補品,還交待她可以先逛逛,再去采購這些東西,九點半之後再回去。周媽也是過來人,自然明白柳特助話裏的意思,先生想和太太過沒有外人在場的二人世界。
周媽識趣地在外麵逗留到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回來。她打開門,看到寒子時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廳裏發呆,眼神茫然地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裏有些訝異。
寒子時是個生性警覺的人,周媽將鑰匙插進鎖孔時,他便回過了神,隻是身體感到空前的乏力,便沒有動彈。
周媽將食材放進冰箱裏,出來後,看到寒子時還是維持先前的姿勢坐著,想了想,輕聲開口,“先生,這幾天,太太胃口不太好,常常嘔吐反胃,是不是有了?”
周媽將食材放進冰箱裏,出來後,看到寒子時還是維持先前的姿勢坐著,想了想,輕聲開口,“先生,這幾天太太胃口不太好,常常惡心嘔吐,是不是有了?您要不帶太太去醫院看看?”
寒子時豁然站起身,白著一張臉往樓上跑,中途差點一腳踩空!
他衝進臥室,一眼看到顧繁朵像尊沒有生命的娃娃躺在床上
顧繁朵此刻的臉色潮紅,鼻尖沁出一層細汗,那之前遭受寒子時粗暴蹂.躪的紅唇裂開幾道口子,沁出的血絲已經幹涸,她不停搖擺腦袋,嘴巴翕動,聽不清楚她在嘀咕什麼。
寒子時頭皮陣陣發麻,恐怖像蟲子鑽進他身體每一個毛孔,不停地緩緩蠕動,令他不寒而栗!
他一把將顧繁朵用床單裹住,打橫抱起來,目光不經意掃過床墊,一大團妖豔的紅映入寒子時眼簾,英俊的臉蒙上一層灰,眼裏滿是驚慌,腿軟地顫了顫,才沒命地往外衝去!
周媽站在樓下客廳看到先生抱著太太,表情駭人,她也跟著心頭發緊,忙問,“怎麼了?”
“周媽!”寒子時腳步未頓,冷聲吩咐,“趕緊收拾些太太的衣服,讓柳特助送到醫院來!”
周媽趕緊快跑上前,幫忙開門,目送寒子時抱著顧繁朵進了電梯,這才急慌慌上樓,開門,就看見床墊上那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她心道:“作孽啊!作孽啊!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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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0/20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