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的大掌如燒紅的鐵鉗扣著顧繁朵的腰,將她緊緊扣進懷裏,卻已來不及躲閃襲來的杆子和吊棚!
避無可避。
顧繁朵被一具強悍的身軀以蠻力迅猛攬入懷裏,耳側壓來寒子時的一聲悶哼。
想來他又是傷得不輕。
“寒子時,為什麼?”
也許,遇見我,於你來說,也是一場盛大的災難。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卻總因為我,虧負它們。
寒子時也是**凡胎,淩空的一擊,疼得他臉色漿白,五官扭曲,卻因為顧繁朵的輕輕一問,身體的疼痛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傾訴的滿心的委屈。
沒錯,是委屈。
寒子時最大的委屈,是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明知她不過是世間女人之一,並無幾分特別,卻千萬次要放手,千萬次妥協,千萬次為她,吾往矣。
寒子時最大的委屈,是他一再像個二缺似的,為別人的老婆,殫精竭慮,衝鋒陷陣,簡直是備胎中的戰鬥機!
顧繁朵沒有聽到寒子時的回應,心墜墜地慌,“寒子時,你說句話啊?”手腳並用從他身下爬出來,將籠住兩人的吊棚扯來,踢開打在他身上痛在她欣賞的破杆子。
重見天日,兩人再次沐浴囂張的夏日陽光。
驚險過後,眾人回神,速度圍了上來。
這下子,顧繁朵反而沒有跟寒子時說話的機會了。
佘導、柳製片、梁時時等人七嘴八舌地詢問寒子時的傷勢?
顧繁朵呆坐在一旁,一時竟忘了起來。
寒子時避開小姚助理遞過來的手,自個兒撐地站了起來,踉蹌了一下,神色薄冷地走出包圍圈,罔顧一群人的關心。
郝繁花將顧繁朵扶了起來,上下摸了她一遍,尤不放心地問,“朵朵,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顧繁朵的心思還停留在遠處的孤單身影上。聞言,她才慌亂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我沒事。”
郝繁花把心放回肚子裏,“多虧了寒少!不然,以你的小身板,還不得給碾壓成紙片呀!”
腳底板一刻不停地傳來針紮般的疼痛,顧繁朵眉頭微擰,“花花,這雙鞋子,你是從哪裏取來的?”
“從美術組那邊拿來的呀!今天臨時拍外景戲,劇組考慮大家沒有合適的運動鞋,便要了你們幾名主演的鞋碼,去外麵買了幾雙來應急!”
“顧繁朵,你不關心為你受傷的寒少,反而關心起運動鞋。難道這鞋子有問題?”
突然嗆聲的是趙顏。
顧繁朵:“”她在美國的那四年,趙顏的腦袋一定被驢踢過,不僅沒有大學時代的靈光,反而越來越愚不可及。
“朵朵,是不是鞋子不合腳啊?”郝繁花這才驚見顧繁朵眼神略有些隱忍,急忙問道。
顧繁朵輕點了點頭,便扶著郝繁花的肩膀,彎下腰,當著眾人的麵,脫下一隻運動鞋。若要她一直穿著這樣的鞋子,實在是一步也邁不開了。
眾人瞧見鞋墊上是密密麻麻的血點,震驚不已!
導演助理彎腰拿起那隻鞋子,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新買的鞋子,這鞋墊背麵怎麼紮滿了紮滿了訂書釘?”
佘導掃了一眼那鞋墊,頭皮發麻。這才開拍幾天,怎麼就狀況不斷?心想:幸好寒子時走開了,不然後果他簡直不敢想象!
上午那名女化妝師不過是一時失手畫花了顧繁朵的眼睛,就被當場解雇若是被他知道顧繁朵的鞋子被人動了手腳,估計整個美術組、道具組都得集體滾蛋。
梁時時剛剛去外麵接了一個長長的電話,回來,就看到大家擠在一起,她笑著剛要說點什麼,就聽見——
“佘導,這件事,您打算怎麼處理?”
顧繁朵脫下另一隻運動鞋,將鞋內展示給大家看,墊子上同樣是細密的血點。
“繁朵,這是怎麼回事?”梁時時劈手奪了那隻鞋子,笑意蕩然無存,“有人欺負你?”
“時時姐,你這話就說得就不太對了哦!這有得必有失,我們大家都看著呢,寒少對顧繁朵可是極好極好的,難免招惹了在場那位妹子的羨慕嫉妒恨,然後嘛”
趙顏微妙地停頓了,歎息道,“如果寒少能看我一眼,我願意天天承受如此的錐心之痛呢!”
趙顏心道:就算佘導能從道具小哥那兒查到她,那又怎樣?她提前試穿一下鞋子,也無可厚非吧?總不能因為她和顧繁朵穿同樣的鞋碼,就斷定顧繁朵腳上的鞋子是她動過手腳的!
嗬,現場人多手雜,她放回去之後,不定又經過多少人呢!怎麼能肯定斷定是她所為呢!
趙顏說的有心,聽者看顧繁朵的目光也漸露幾分恍悟之色,包括這幾日一直在暗中觀察顧繁朵的女製片人柳琉。
上次徐凱生日聚會,寒子時沒有選擇素有交情的梁時時,而是和顧繁朵舌.吻三分鍾,已經讓柳琉心有疑慮。之前的壁咚戲份,寒子時主動要求真吻,還派他的專屬化妝師幫顧繁朵化妝更是讓柳琉對顧繁朵有所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