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生一世,永生永世(1 / 2)

顧繁朵聽顧慕丞說,寒子時在他的保姆車上,想了想,還是尋了過來,畢竟在拍攝影棚裏,她沒法用正確的表情跟寒子時做交流。

顧繁朵敲了敲副駕駛車窗,無人應她,隻好繞過車頭,打開主駕駛車門,坐了進去,側頭,便對上一張格外倦怠的臉。

她心裏咯噔了幾下,這才恍惚意識到:寒子時跟她一樣都是**凡胎,他也會累,也會難過,也會想要一個人安慰,但是沒有人安慰他?

這些年來,她在遙遠的國度,還有一個哥哥相伴左右;而他卻始終一個人。早晨出門,掉到地上的書,晚上回家開了燈,一眼望去,書還安靜地躺在那兒

於是,這樣本該躺在奢華大床上安眠的氣度華美的男子,在最痛苦難過的時候,竟常常衝到大馬路上躺著?

寒子時睜開眼,眸色清明,已然恢複素來的低調淡漠,沒有猶豫地,他捉住顧繁朵放在膝蓋上的小手攢在掌心,略帶薄繭的手指覆上她肌膚細膩的手背輕揉慢撚,嗓音低沉地問,“找我?”

顧繁朵點了點頭,略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不適應寒子時忽然間的親昵,掙紮了一下,他反而握得更緊!

顧繁朵耳朵根不由燒了起來,小聲道:“我想問你,你不是說過你不打算往歌唱圈發展的嗎?怎麼會同意演唱初心未泯片尾曲?”而且還要跟她合唱,而且還提議由她唱片頭曲?這一次,她分明沒有給他好處呐!寒子時為什麼這麼做?

寒子時抬眸,眸色深深:“顧繁朵,片尾曲是什麼?”

“下輩子也要找到你。”

“好。”

顧繁朵:“!”

說話間,寒子時昂藏高大的身子山一樣地傾軋過來,擁住小小的她,蹭了蹭她柔軟的黑發,一隻大掌仿若不經意地繞過顧繁朵不盈一握的柳腰,覆上她平坦的小腹,“顧繁朵,給我抱一會兒。”

“”

當向來高傲冷漠的寒子時突然對她放下一切的戒備,像一隻蚌張開殼兒,露出柔軟的肉,顧繁朵的狼狽無可遁形,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對待這樣溫軟無害的寒子時。

顧繁朵嘴唇翕動,到底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將寒子時推開。然而,她無比清楚,隻要輕輕地對寒子時說一句,“你滾!”就像往他的柔軟的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顧繁朵痛恨自己此刻對寒子時的心慈手軟。

假裝不愛一個人,真的太累了。

愛人的那種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然而,寒子時一自欺就自欺了多年,他已經累到精疲力竭。現在顧繁朵懷孕了,終於給了他一個美好的契機,可以嚐試著釋然自己的真心,不必繼續假裝下去。哪怕顧繁朵還沒有在結婚協議書上簽字,也沒有關係了;十年前,他就認定了她,所以,他有一輩子的時間,等她畫押。

冷不丁地,像是聽到寒子時的心聲般,那晚義父的話倏然響起:

“寒子時,別怪我沒警告過你,你現在這個樣子,跟你母親當年一個德性,總有一天,你會步上她的後塵!你今天若是敢拿著戶口本走出這個家門,我以你父母在天之靈詛咒你為顧慶國的女兒不死即殘!”

寒子時抬頭,粗糲的手指撚起垂落的一縷發絲,為顧繁朵掖到耳後,見她小鹿般圓潤的杏眸洇開一層霧蒙蒙的水汽,愛困極了的模樣,看得他心裏軟乎乎的,“還有沒有別的事兒?”

壓低的嗓音,聽來非常的溫柔有耐心,顧繁朵木呆呆地看著這樣的寒子時,心想:他是不是被顧慕丞附體了?

當然這樣的疑惑,顧繁朵隻能腹誹罷了。她還是很怕惹毛了寒子時,依然對他盛怒不已的模樣,心有餘悸。

“沒了。”顧繁朵搖了下頭,沒忍住地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這樣不淑女的舉動,令顧繁朵微微紅了臉,把頭埋得更低了,隱約聽見寒子時發出一聲輕笑。

顧繁朵就跟全身都長了猴毛似的,不適極了,簡直不敢去看寒子時此刻的表情,害怕邂逅當年那般黑亮溫柔的眼。

寒子時見顧繁朵著實羞窘又困得厲害,不舍得繼續打趣她,免得她惱羞成怒,氣壞了身子,柔聲道:“困了?”

顧繁朵點了點頭,“我去打個盹,先先撤了!”說著,就要打開車門,卻被寒子時握住了手腕。

“”

溫熱的唇瓣印上她的眉心,一觸即離,卻愣是讓顧繁朵嗡地滿臉通紅,都快自燃了!

寒子時揉著顧繁朵柔軟的後腦勺,“乖,讓郝繁花給你定個鬧鍾,90分鍾一個睡眠周期,少一分鍾都不行!嗯?”最後一個單子拖得很長,霸道而親昵。

顧繁朵抿了抿唇,拂掉寒子時的手,悶悶不樂地遁了。她想:寒子時怎麼突然嘮嘮叨叨起來?像個小老頭!煩!

寒子時坐在車裏,撥通某個號碼,將手機舉到耳邊,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顧繁朵纖細靈動的背影,:“看著顧繁朵睡一個半鍾頭,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