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時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認命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毛巾被,給她蓋蓋好,轉身去廚房料理晚餐。
聽著廚房傳來清亮歡快的流水聲,顧繁朵折了一個記號,將書合上,丟到沙發上,裹著毛巾被,神色迷茫得像個孩子。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寒子時目前是什麼狀況了?
說是夫妻吧,她還沒有在結婚協議書上簽字
說不是夫妻吧,他像丈夫一樣地疼寵懷孕的妻子
更好玩的是,他們默契地知道孩子的存在,也默契地知道對方知道孩子的存在卻是誰都不願主動跟對方去談論這個話題。
孩子是個禁忌話題,因為討論孩子會衍生出無數的子話題何況,以她目前的心理狀態,根本沒法平靜地和寒子時交談。
她之前已經嚐試過了,起初很平靜,說到後來,就變成了她一味地責難寒子時這令顧繁朵感覺自己成了一名麵目可憎的婦人。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寧願選擇沉默。
既然寒子時想要維持住表麵的和平,那麼她就遂了他的願。
今天醫生聽了她說的一些懷孕反應,表示宮外孕的可能性並不大,當然具體結果要明天看了化驗血報告才能給了進一步的準確判斷。
排除宮外孕可能性後,12周建立母子保健手冊,16周做胎兒排畸檢查,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她就將進入正常準媽媽的常規檢查周期了。
所以說,如果過了明天這一劫,離最終決定這個孩子是去還是留,也隻有10周的時間了。
兩個半月,應該夠她認真盡責地拍完初心未泯了。
她人比較瘦,從網上查閱的準媽媽經曆來看,要20周才會顯懷。基本上不用擔心被人發現。因為如果她選擇生下這個孩子,與她相依為命,那時,她早已離開這座城了。
呐,就讓她再自私一些時日,盡情地享受寒子時的溫柔吧,就像死囚徒享受最後的晚餐。
至於,奪回父親的公司,奪回顧宅她在父母墓前發下的誓,沒有一天敢忘記。隻是這個突然而來的孩子讓她不得不按下暫停鍵。
顧繁朵,你要記得,如果你離去,是為了更勇敢地回歸。孩子,將更新你的生命,給予你力量。
顧繁朵吹了吹劉海,手貼著自己尚且平坦坦的小腹,望向半開著廚房的門,一邊做菜,一邊監視她,生怕她跑路的寒子時,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其實這個男人無比清楚,她終會離去的吧?
他們都是在垂死掙紮呐,誰的心都苦苦的。
但他還是無望地努力著因為她沒有拒絕,他便固執地想要掰回一城。
真是個死心眼的可恨又可悲的男人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一直在暗地裏算計著他呐?
顧繁朵不由自主地起身,走進廚房,杵在一側,出神地盯著寒子時熟練地翻炒她最愛的酸辣土豆絲,忽然耳間一熱,眨了眨眼,原來菜已炒好,是他不知從哪裏摸出一隻口罩給她戴上難道是怕她被油煙熏到?
“等糖醋魚做好了,就可以開飯了。”寒子時刮了下顧繁朵的鼻子,又忍不住環住她的腰,將下巴枕著她的肩窩。
顧繁朵猶豫了下,伸手回抱住寒子時勁瘦的腰,素白的手寸寸上撫,摸過他溫暖結實的寬闊後背。
寒子時渾身一激靈,逸出一聲輕歎,把顧繁朵抱得更緊了要瘋了,再讓她摸下去,他必然獸.性大發。
隻要一個熱.吻,他便會鬥誌昂揚起來;她這樣撩撥他簡直就是在犯罪!
“唔,顧繁朵,停下來不要考驗我的自製力。”
寒子時艱難地將顧繁朵微微推開,他白皙英俊的臉泛起赧紅,耳朵尖兒已然紅得透明,模樣甚為無辜誘人,眼神卻閃動著成熟男人想幹壞事兒的幽光,雪亮雪亮的不複平素的冷淡涼薄,此刻的他便散發下午某位小姑娘口水的禁.欲氣息。
顧繁朵隱約明白為啥那麼多女星爭先恐後要爬寒子時的床了?被這樣的男人睡一晚,哪怕得不到任何好處,也是賺了。
咳,果然是食色性也,無論男女,概莫能外。
“魚魚好像可以吃吃吃了!”
男色禍水啊男色禍水!
顧繁朵飛快拍掉寒子時解她襯衣紐扣的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這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小禍害!
寒子時閉目,喉結翕動,深呼吸數次,才壓下被顧繁朵勾起來的情.潮。
顧繁朵有多久沒有吃她最愛的糖醋魚了?
六年。
在美國,顧繁朵剛去那會兒,幾乎將每一家中國菜館都拜訪了一遍,隻要有糖醋魚,她都會點,但沒有一家能做出她熟悉的味道,於是敗興而歸,再也踏入半步。
顧夜白會做飯,唯獨不會做魚。她會做魚,但不敢殺魚,又不喜歡去買超市裏清理過的魚,為了營養均衡,便隻能隨歪果仁吃吃三文魚什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