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朵推開門,入眼是一地的狼藉。
而那個令她提心吊膽的男人則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手裏還拿著一本大部頭,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顧繁朵頓時那叫一個氣啊。她心道:敢情這家夥是故意的吧?他肯定是聽見她和安安唱餐前歌,心裏不舒坦了?變著法兒地刷存在感!
顧繁朵現在隻覺得寒子時的腦門上刻著兩個碩大的字:腦殘!
因為這家夥上一刻還在言辭鑿鑿地說,他們沒有關係了;這一刻又要刷存在感,他這不是腦子有坑,是什麼?
寒子時翻了一頁書,目光絲毫未往顧繁朵的方向偏離,淡淡道:“顧董事長,有事?”
本來靠著門框,雙手插兜,擺出一副痞痞架勢的顧繁朵心裏不停冷笑。
裝,繼續裝!她倒要看看寒子時能裝到什麼?
顧繁朵站直身子,一個後踢,將門摜上。
重重的聲響,終於使得寒子時抬起頭來,掃了顧繁朵一眼。
顧繁朵已經慢悠悠來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狠狠地盯著那張雲淡風輕的俊臉,咬牙忍下把他撕了的衝動,用比此人更冷淡的嗓音道:“安安跟我說,你無心與我們母子一起生活。既然如此,改日,我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不必。你生了一個天才寶貝,已然非常善解人意地替你我二人離了婚。對了,明天下午兩點,律師會過來,擬定離婚財產分割協議書。請顧董事長屆時不要遲到哦。”
“寒子時,你玩真的?”
顧繁朵的心髒又是狠狠一沉。那
“那昨晚算什麼?”
聞言,寒子時終於決定暫時把目光從書上移開。
他深邃漂亮的鳳眼揚起純然的嘲弄,“昨晚?顧董事長難道要我為昨晚的事兒負責?這種事兒,我身為男方,其實是出力多享受少;而從顧董事長當時的表情和聲音來看,可是純享受呢!”
顧繁朵不可置信地微微張大了嘴。
如今的寒子時可真是一次又一次刷低了她對他的好感度!
寒子時臉上浮現困惑又玩世不恭的表情,“顧董事長似乎很訝異?唔,難不成您這麼多年一直守身如玉?所以,您這個樣子是被我的話驚嚇到了。嘖,顧董事長,沒想到您這麼純情。那我真是不好意思,竟然”
“夠了!明天下午,我會準時出現。”
顧繁朵冷冷打斷寒子時的話,幾乎是學螃蟹橫著衝出了臥室,又像一陣風似的刮了回來!
啪——
一張支票重重拍在床頭櫃上。
顧繁朵冷冷睨著又讓自己沉浸於書的海洋的寒子時,一字一頓道:“牛郎先生,你的過夜費。”
寒子時臉色頓時黑如炭,噌地抬頭,目光凶狠地瞪著顧繁朵,伸手欲抓住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小女子。
顧繁朵迅疾往後退了一大步,吹了一聲口哨,“把書拿反了還能看得津津有味的寒子時先生,明天見!”
“”
寒子時怒視洞開的臥室門,豎起耳朵聽著病房最外麵那道門開啟又關上,大力將書甩到地上,發出一聲低罵:“damnit!”
他抓起那張支票,剛要開撕,卻見上麵赫然畫著一隻烏龜!
“顧、繁、朵!”
寒子時pk顧繁朵第一局:寒子時,卒。
顧繁朵領著安安從總統病房出來後,再次撥通沈醫生的電話,請他為某隻姓寒的王八蛋安排兩名特護照顧他這幾個月的飲食起居。
“好的,顧董事長。我會盡快尋找合適的男特護。”沈醫生柔聲地應下。
誰知——
“不必,給你們寒少安排兩位年方十八貌美如花腰細腿長胸又大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能在咱們s市排上前三甲的女特護!”
顧繁朵回憶某人剛剛的裝模作樣,就恨得牙癢癢的。他不是要作死麼?她就讓他作個夠!
掀桌!斷的怎麼不是他第三條腿!
那頭的沈醫生:
“好的,顧董事長,我咳咳,一定包您滿意。”
顧繁朵掛斷電話,裝了好幾次,才把手機塞回包包裏。她剛要把發抖的手裝入褲兜裏,被一隻溫暖的小手握住了她的四根手指頭。
一瞬間,一道暖流湧遍顧繁朵的全身。
顧繁朵低頭,對上安安愛困的水潤潤的大眼睛,心頓時軟了。
她的安安啊
她的安安啊,當年便是這樣握著她的手,拽著肉肉的小屁股,一步一拽,像隻可愛的小鴨子,咿呀學步。
後來,他會走了,會跑了,便不再這樣握著她的手,一本正經地對她說,“安安是個大人了。大人要自己走路,自己吃飯,自己穿衣,自己睡覺。”
她當時可是失落了好長一段時間,更是因為兒子的早慧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