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
顧繁朵大力推開門,一把揪住被咆哮帝馬同誌附身的沈忱,甩到一邊涼快去。
“醫生,是否必須進行開顱手術?”顧繁朵咬著後牙槽,冷靜地問,渾身卻都在不自主地打顫。
醫生沉聲地據實以告,“車禍造成的腦外傷,使得顱內出現大量淤血,導致顱內壓急劇增高,形成了腦疝根據我們的檢查,病人最近一段時間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這使得腦疝已迅速發展到後期,機體各項生理功能紛紛紊亂,我們必須及時清除顱內血腫病人現在的體溫已經開始忽高忽低,血壓持續下降,若不及時進行穿顱手術,一旦心髒停搏就後果不堪設想!”
“馬上進行開顱手術!可需要簽字?病人無家屬,我是他朋友,這字我來簽!”
“顧繁朵,你敢簽字!我扒了你的皮!那是在腦袋上開刀,萬一有個閃失”說話間,沈忱又撲了上來。
“婦人之仁!我難道不知道稍有閃失,顧慕丞就交待在了手術台上!可,若是不立刻手術,等待顧慕丞的也隻有一個字——死!”
顧繁朵雙目赤紅,臉色煞白,整個人卻氣場全開,“手術同意書呢?拿過來!”
“立馬安排手術!救不活顧慕丞,我唯你們是問!”
突然而來的清冷男嗓令臥室內的眾人一愣,紛紛看去。
俊美無儔,氣質薄涼的男人拄著拐杖,由特助攙扶著,出現在病房門口。雖然自己也是重傷人士,但舉手投足散發的強者氣息,令醫護人員瞬間肅嚴起敬。
“好的,寒少!”
“寒子時你和顧繁朵都是瘋子!”沈忱紅著撲到床上,“你們想開他的腦袋,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他姐姐當年出了車禍,也是顱內大出血,必須進穿顱術結果,結果就死在了床上!
“沈忱,你讓開!所有的後果,我寒子時一力承擔!”
顧繁朵回過神來,朝柳特助不耐煩地道:“把沈忱給我叉出去!”
說話間,她已然闊步走了過去,代替柳特助扶住了寒子時,動作自然地抬起他的手臂環過她的肩膀。
寒子時渾身一僵,默默地將泰半身體的重量都交付給她一道暖流湧遍全身。
柳特助一驚,眼眸閃過狂喜,“是,太太!”使出吃奶的力氣將撲在病床上的沈忱給撥拉開,笑眯眯地說,“沈先生,得罪了哦!”
障礙清除,醫生速度命令護士將顧慕丞運送到手術室。
顧繁朵接過醫生遞給她的筆和家屬同意書,剛旋開筆帽,筆就被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奪了去。
顧繁朵怔怔地看著寒子時在攤開的那頁,毫不猶豫地簽了他的名字。
“命沒了,一切都沒了。活著,才有可能。”
淡淡如水的男嗓,有著超脫塵世的坦然。
窗外是夕陽西下,彩霞滿天。那般瑰麗的景色,越發烘托說話之人的潔淨雅致。
手術燈亮起。一張生死搏戰正式開始。
顧繁朵舔了舔嘴皮子,側眸打量半邊身子靠著她的男人,心情負責。她不由臉蛋微紅地瞪了眼,不遠處那位仰望星空,思考人生的特助先生。
“太太,可需要我去為您拿一張毛毯給寒少蓋腿?醫生說過,寒少剛剛動過手術,不能受涼。”
顧繁朵登時氣結。
真是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通通都是無賴!廢話連篇的無賴!既然知道,自己默默去拿來,不就成了?為何要故意請示她!
“不用了。柳特助扶著你家的寒少回去躺著吧。”顧繁朵淡淡道,掃了一眼沒出息地蹲在牆角,不停扯頭發的沈忱,“我和沈忱在這邊守著,就可以了。”
“柳輝去拿毛毯。”
“好的,寒少,我這就是去。”
眼睜睜看著柳特助撒丫子衝進電梯的顧繁朵:
“寒子時,你什麼意思?”顧繁朵壓低聲音,再次側眸打量腦袋靠著她肩窩,清淺呼吸,眉頭蹙起的男人。
“沐浴露不好聞。換回之前那種,好不好?”薄唇不經意地擦過她的耳朵。
顧繁朵騰地麵如火燒,又掃了眼麵壁思過的沈忱,小小聲地,“寒子時,你不要這樣。”
“顧繁朵,如果今天一身血汙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是我”
“寒子時,你閉嘴!”顧繁朵腦海倏然浮現剛剛衝進去看到的枕在血汙裏的顧慕丞,一副沒有呼吸,沒有靈魂的模樣。她全身都開始瑟瑟發顫,全身的毛發都炸了起來。大聲怒斥這個烏鴉嘴男!
“丫丫的,低調點秀恩愛會死啊!”
沈忱原地轉了一圈,那張向來風流俊俏的小臉蛋此刻猙獰扭曲。
梁時時接到沈忱的電話,立馬丟下正在拍攝的代言廣告,急急趕了過來。
她焦急地步出電梯,迎麵見到的便是沈忱佝僂著腰,氣急敗壞地對陣寒子時夫婦的畫麵。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要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