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朵,上來。”
寒子時輕拍了拍顧繁朵的臉蛋,在她身前蹲下。
顧繁朵咧嘴笑了笑,撲了上去,自動自發地抱住寒子時的脖子。
從顧夜白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子醉紅的側顏分外嬌憨美麗,嘴角上揚的弧度,是傾城的月亮。
寒子時扣住顧繁朵的大腿,沉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盡量將身上女人施加給他的重量轉移到那條好腿上,眸色森冷地瞥了眼顧夜白,“你若繼續,我奉陪到底。”
顧夜白雙手插兜,溫潤清亮的眼瞳淡淡地看著高大的男人略微跛著腿,馱走了屬於他的最甜蜜的負擔。
恍惚裏,顧夜白生出一種錯覺,這兩人天生就般配,他們是一體的,是不可分割的。無論對方給予自己多少苦難,隻要對方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麼,他們就能為對方好好地活著。
他們傷害對方,他們打罵對方,他們憎恨對方,都是因為愛情。在最深的絕望裏,是心裏的那個ta支撐各自勇敢地活下去。
世間有一種愛情,叫我愛你,我也恨你,但隻要有生之年,終能相逢,一切都可釋然。
顧夜白感覺有一道生鏽的鈍刀,在緩慢而執著地切割他的心髒。他抬頭,望著遠方的那剪彎月,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喃喃自語:“所謂執念,不死不休!”
回到玉蘭西苑,寒子時率先下車,把顧繁朵撥弄出來,打橫抱起,闊步走進電梯,沒有注意到柳特助異樣的神色。
柳特助默默地頷首,注視著電梯門在他眼前合攏,在心裏給寒子時點了一長排的蠟燭。心道:寒少居然敢把殷笑倩的女兒接過來這是典型性作死啊!連他家那位受氣包媳婦兒都接受不能,何況是顧繁朵這種不吃虧的小主。
寒子時把顧繁朵放到床上,去浴室端了一盆溫熱的水來,坐在床邊,細細地給她擦拭身子,換上一身幹淨的睡衣,這才去洗漱自己。
寒子時裹著白色的浴袍出來,擦幹頭發,掀開被子,鑽進去,抱住顧繁朵,便關了臥室的燈。
“寒子時,我以前看過一部動漫。有一集的劇情是,女主角站在樓上,看到自己的閨蜜和男朋友並肩行走。這時,一群調皮的小孩子踢了一根棍子過來,她的閨蜜踩中,往後跌去,她的男朋友伸手去抓這位閨蜜,卻被其帶倒,然後這兩人親了嘴。
其實,我們都知道,這純粹是一場意外。然而,女主角就是在意的很。先是明裏暗裏地詢問閨蜜,之前有沒有交過男朋友?她的閨蜜非常淡定地告訴女主角,這不是她的初吻,她不介意的,何況她並不喜歡女主角的男朋友。然而,女主角就是不放心,就是小肚雞腸了,要給閨蜜介紹男朋友。
當時的我看到這個劇情,真的挺不待見女主角的,為這位閨蜜感到不值得。不過是一個無心之失,她這麼揪著不放,有意思麼?
其實,不是的。戀人的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最終使一對戀人分開的,也許根本就不是門第之見,生死大事兒,就是這些細微的煩擾令兩顆心漸漸地生出嫌隙來。
寒子時,我知道,你是沒有罪的。我知道,我該寬容大度。可知道是一回事,我就是做不到呐!”
亮著柔和小夜燈的房間裏,顧繁朵張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借著幽暗的光線,死死地盯著頭頂的枝形吊燈,啞聲道。
她心想:寒子時,我已經知道了你介意什麼。你介意我對你的不在意。所以,我現在學著對你好,為你付出。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
可,為什麼啊?我來不及讓你感覺到我對你的珍惜現實就給了我狠狠的一巴掌!
寒子時沉默地聽著,他也不敢去看顧繁朵的臉,怕自己會心軟,告訴她所有的真相。他心想:顧繁朵,給我兩個月,不一個半月的時間就夠了!我許你一場盛大的婚禮,至此終年,再無分離。
一對男人肩並著肩,仰躺著,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和壁鍾走動的時光聲,等待下一個黎明到來。
顧繁朵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卻難受至極,腦袋又沉又重,渾身都沒有力氣,感覺自己像是下一秒就會掛掉,奈何就是死不了。她坐了起來,巡視了一圈,並沒有看見寒子時的影子,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顧繁朵簡單洗漱過後,下了樓,走進餐廳,臉色頓時慘白。
那名坐在安安對麵的小女孩,不是殷燦燦,又是誰?!
“朵朵,快點過來吃早餐。不然,我今天要遲到了。”安安斂去眼底的心疼,抬頭,小聲地提醒顧繁朵。
顧繁朵拉開寒子時對麵的椅子坐下,悶頭喝牛奶。這時,一隻修長的手臂伸了過來,取走了水煮蛋,為她剝好,放了回來。
“爸爸,燦燦也要你幫忙剝雞蛋。”肉嘟嘟的小胖手捧著自己的水煮蛋送到寒子時跟前,殷燦燦奶聲奶氣地說,“爸爸,你幫安安剝了,幫顧繁朵剝了,也要幫燦燦剝。”
“殷燦燦,你沒有資格喊我媽媽的名字,閉嘴!”安安冷冷道,“愛吃不吃!你真以為自己”